营帐之中,秋荷正半倚半靠在床上,见杜若进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嗫嚅道:“小……小姐。”
杜若笑盈盈的道:“好些没有?头还昏不昏?”然后才转身看了一眼负手立在一旁的杨献之,“原来姐夫也来了?”
杨献之深深的看了杜若一点,才点头道:“是啊。”
“在说些什么呢?我在屋外就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杜若的脸上挂着笑容。
“没什么。就是问问秋荷伤势怎么样了。”杨献之淡淡的笑了一下,他的目光掠过杜若手里拎着的竹篓,微微皱了皱眉,“你一个人去河边洗衣服?”
“几件单衣罢了,不是什么重活。”杜若随手将竹篓搁到边上,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姐夫,你喝茶。”又歉意的笑了一下,“茶水还是我走之前装的,有些冷。不过天反正也热了,喝几杯凉茶也舒爽。”
杨献之还是皱着眉,道:“明日把两个嬷嬷叫回来,粗洗婆子那里不缺她们两个。”说完,似乎自觉语气重了一些,便放缓了语调又道:“你自己身体也不是很好,总是浸冷水,若是惹出以前的病根来,岂不更是麻烦?”
杜若听到麻烦两个字,心里不由一动,垂下眼帘,应了一声。**kelesk.**
“我那里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若有什么需要,差人和我说一声就行。”杨献之道。
“姐夫走好。”杜若俯身施了一礼,再抬起头。杨献之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帐帘之后。杜若站在那里,嘴角流出一丝苦笑。他终于还是说出了麻烦这两个字,自己可不就是个超级大麻烦?
她转过身,见秋荷有些不安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微笑了一下,走过去,替她把被角掖了掖,“秋荷,刚刚你们说地话,我都听到了。”
秋荷颤了一下。却没作声。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道理昨天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和他,从身份上来说就是油和水,怎么也捏不到一块儿去的。你今天把他请来说这些话,可不是让他尴尬,也让我难堪?”杜若道。
秋荷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小姐,你真的。就一点也不喜欢杨大人?”
杜若沉默了下来。这个问题,其实连她自己也有些迷茫。隐隐约约间,或许有那么一点,只是她不能确定这种隐约的感觉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还是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遗存,正如她不能确定杨献之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她,还是那颗红痣一般。=君子堂首发=
好吧,这些模糊的感觉其实根本都不值得去细究,因为她和杨献之之间根本不可能。这一点。杜若比任何人都清楚。秋荷,或许也包括别的人,都会认为她一个被和离地女人,能做官家妾室就已经很好了,但是她偏偏不甘
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负。如果这个梦想永远不能实现,那么她也宁愿孤独一生。
她骨子里就是这么一个任性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