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过钱的?
硬气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挺胸抬头,掷地有声:“先生,老子知道了。”
范旭又是一巴掌:“跟谁老子老子的?谁惯得你?重新说!”
朱慈烺一时又萎靡下去:“先生,小子知道了。”
范旭又是一巴掌:“重新说。”
朱慈烺又傻眼了。
到底怎样才是对的啊?
硬气不行,嗯……服软还不行?
范旭再度甩过去一巴掌:“说啊!”
朱慈烺不禁一阵气急:“老子知道了,怎地,来啊,打啊!”
范旭便随手一个巴掌。
朱慈烺:“……”
他一阵眼红,咬牙切齿,愤愤的看着范旭。
这人……什么东西?
左不对,右不对,怎样才他宁的是对的?
你倒是说啊!
范旭却是噗嗤笑了出来:“这就对喽。”
朱慈烺一阵傻眼。
对了?
这就对了?
再抬头,范旭已经走在前面。
夏日的暖风中,那个人双手抄着袖子,微微佝偻着背,看起来有些神秘……又有些疲惫。
朱慈烺用力的抿着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酸。
这位县老爷,看似光荣一县之地,可……他也有自己的诸多难处吧?
“喂!”
前方,范旭站定:“臭小子,瘸了啊,走啊!”
朱慈烺忙是脚步跟上。
二人并肩而行。
范旭放下双手,背到后面,自语一般道:“今逢乱世,该低头的时候要低头,知道吗?”
朱慈烺老实的应了一声。
范旭突然定住脚步:“可是,你也应该记得,该硬气的时候……这世间,无人可教你倒下!”
朱慈烺又是一怔,有些茫然。
什么是低头?
什么,又是硬气?
“啪!”
范旭甩过去一巴掌:“听到没有啊!”
朱慈烺忙是回神:“听到了,听到了。”
范旭骤然提高声音,掷地有声:“听到什么了?”
朱慈烺犹豫了一下,突然扯着嗓子喊道:“老子听到了!”
范旭哈哈大笑。
很有意思的一个臭小子啊!
他抬了抬手:“走吧,去县衙,请你吃顿饭。”
在朱慈烺一阵思索间,二人回到了县衙后堂。
中午时分,自是没有酒菜的,于是范旭一阵吩咐,刘怡然忙是去安排了。
不多时,酒菜摆好。
范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朱慈烺倒了一杯水:“为了表示敬意,你应该先干一个吧?”
朱慈烺:“……”
他又愣了一下:“先生,我……喝水?”
范旭反问:“你不喝水,你喝什么?娃孩子一个,你还想喝酒?大明律允许你喝酒了吗?”
朱慈烺又是一阵气急,干脆夺过范旭的酒碗,咕咚咚灌了下去:“老子是男子汉,喝点酒怎么了?”
范旭哈哈大笑。
好小子,刚有点野性,就敢跟长辈肆无忌惮嘶吼了?
惯的你!
跟着,抬手就是一巴掌:“服不服?”
朱慈烺定了定,眼睛转了转:“服了。”
范旭又是大笑:“哈哈哈……你小子,就是弟弟,知道不?以后少跟老子装腔作势!”
朱慈烺想说什么,余光忽而瞥到一道身影,跟着转而看去,心神骤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