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禅音不再管她,转身大步离开。
整个娇韵阁,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不同于来时,还要她威胁。
此刻,见她动了,所有人都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叶禅音和红裳回到静水阁,脸色才稍微有所缓和。
红裳轻声开口:“小姐,您的衣服脏了,去换下来吧。”
叶禅音点头。
她没让红裳帮忙,自己换好了衣服再出来。
抬眸,便看见坐在院子中的叶致远。
她神色微顿,走了过去。
“二哥。”
叶致远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她。
那眼里并没有怒意和责怪的意思。
不得不说,叶禅音悄悄松掉了一口气。
她坐了下来。
叶致远还给她倒了杯茶。
她刚才那么折磨过他的母亲,他也没有什么质问和愤怒的表现。
就和平常一样。
如果是别人,叶禅音可能还摸不准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但叶致远,她明白。
他既然是这副态度,便是真的不在意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这个二哥,冷情起来,世间少有人能比。
但叶禅音觉得,他摊上了这样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这般性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有自己这个真心待他的妹妹就好了。
至于叶婧和叶妤,就不需要指望。
她们除了爱自己,对其他人,如果没有利益关系在其中,不管你是亲人还是陌生人,就和路边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
如果这块石头恰好挡在了她们面前。
哪怕只是一颗拇指大的碎石子,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
就是这么自私和可怕。
相比起来,罗娇其实要比她们两个有人情味多了。
她人虽然蠢,心术不正,喜欢搞小动作。
但对她的三个儿女,是真心疼爱的。
她别的没有,但一个母亲的本能是有的。
这一点,又要比叶敬元强得多。
叶敬元很大程度上,和叶妤叶婧是同一种人。
应该说,叶妤和叶婧就是完完全全继承了他的自私。
只不过那一双女儿把这个自私发挥得更加优秀罢了。
叶禅音庆幸,叶致远跟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她望着他,轻声道:“二哥,在我心里,你和丞相府是独立的。”
这座府邸给她带来了多少噩梦,都和叶致远没有关系。
她就算要全部报复,全部毁灭,也绝对不会伤了叶致远一根头发。
叶致远的目光软了一瞬:“在我心里,你和大哥也和他们不一样。”
叶禅音笑得更开心了。
之前笼罩在她心里的那点阴霾,也彻底散开。
第二天,叶禅音和红裳一早出门。
在安定侯落脚的宅院面前和凤君撷碰面。
两人一起进去拜访他们。
安定侯府的人,都是比叶禅音大的。
要么是辈分比她大,要么是同辈人年纪比她大。
所以尽管凤君撷的年纪比代舒和代文要大,也得叫他们一声哥。
总而言之,一整个大厅里坐着的人,都是需要尊敬的。
凤君撷也没有心理障碍,跟着叶禅音微微颔首,算是见了礼。
然后她叫什么,他也跟着叫什么。
脸不红气不喘。
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也并不觉得如此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尊重是十足的。
安定侯看得连连点头。
就连两位舅舅和舅母也很满意。
三个表兄更是没有意见。
实话说,一个王爷,再不受宠,也是皇室子弟。
天生有股傲气和尊贵在身。
今日能够为了叶禅音亲自上门,他们已经很欣慰了。
此刻这个态度,更是让他们挑不出一点不满来。
他们能够感受到凤君撷前来的诚意和真挚。
他并未把自己放在王爷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今日过来,只是以叶禅音未婚夫的身份。
不卑不亢,尊敬有礼。
安定侯和代朔代伦跟凤君撷单独说了会儿话。
叶禅音便和三位表兄在院子里等着。
她频频望向书房的大门,无论谁跟她说什么,都心不在焉地听着。
代文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阿音,你别这么担心,爷爷他们又不会吃了他。”
叶禅音闻言,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幽幽道:“谁担心这个了。”
见代文满脸疑惑,叶禅音又吐出一句话来:“片刻不见心上人,我心里空虚罢了。”
代文:“……”
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他就不该问!
代舒没眼看。
“阿音,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收敛点。”
叶禅音又道:“没办法啊,真正喜欢一个人,就有如此的冲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