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他去求助。
然而。
他现在才发现。
这或许不是怜悯。
而是一种惩罚。
惩罚他清醒地看着自己保护了十多年的百姓一个一个死去。
傅禹双手捂着脸,竟什么也顾不得,失声痛哭起来。
“百姓没救了,还要我这知州做什么!”
傅禹哭得嗓子都哑了,悲怆地喊着。
闻者动容。
叶禅音和凤君撷对视一眼,又好气又好笑。
“傅大人,你倒也不必这么痛苦悲观。”
傅禹现在也顾不得面前的人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
他只知道,百姓没了。
他这知州也没了意义。
若黔州真的不存在了,他定要以死谢罪。
死也要陪黔州十八县共存亡!
叶禅音见傅禹不仅没听她说话。
表情反而还更悲壮了,偷偷翻了个白眼。
算了。
不和这种榆木脑袋多说。
她低头跟凤君撷说话:“四哥,我要一个药房,把那些药方仔细研究一下。”
末了,她又道:“我还要一个病人。”
“得病越久的越好。”
凤君撷点头:“好。”
他会给她准备好她所需要的一切。
傅禹对别的可能没感觉了。
但是对百姓和疫病倒是很敏感。
之前他们跟他说话没反应。
这会儿听见叶禅音说这个,立马就跟活过来了一样。
他瞪大了眼睛:“太子妃娘娘,请问您要得病了人做什么?”
叶禅音瞥了他一眼,笑得高深莫测:“你猜。”
傅禹:“……”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一脸惊恐。
“您不会是想要用得病的人来当活体实验吧?!”
叶禅音闻言,不答反问:“怎么,之前是有人做过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吗?”
傅禹脸色沉沉地点头。
“传染病刚刚爆发的时候,有些人为了活命,把得病的人圈养起来!”
“然后割开他们的手腕放血。”
“或者用各种有毒或者从未配合过的药灌给他们。”
“没折腾几天,人就死了!”
傅禹说起这事,还很痛恨。
他一生为官清廉。
最见不得这种贸然拿人命开玩笑的事。
他当即就将那些人关进了大牢里。
传染病爆发,每个人都自身难保。
故而,他并未处死。
打算等这次灾情过后,再重重惩处。
自然,也没有人还想得到要花什么银子来想办法捞这些人。
听到这话,众人的眼眸都沉了沉。
有人的地方,就肯定有肮脏。
这是怎么都无法避免的。
他们见过听过的肮脏事,也只多不少。
但每次听说,还是会不悦。
这世上的人心,永远都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从未有过一个底线。
傅禹平复了一下心情,问:“太子妃娘娘,您是要做什么呢?”
叶禅音沉吟了一下,道:“也差不多是做点活人实验吧。”
傅禹:“!”
他大惊。
随后,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脸色阴沉,义正言辞。
“太子妃娘娘,您怎么可以这么做?您刚才都说这是丧心病狂的事,您怎么可以……”
他很痛恨。
恨不得找人将叶禅音给绑了关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