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弄清了傅禹的底细,他们不再纠结了。
所有人都散了。
唯有叶禅音坐在凤君撷的怀中,靠着他的肩膀吹冷风。
她暂时还不想进屋去。
想多吹吹冷风。
好让自己的情绪静下来。
让脑子也更加清明。
她阖上双眸,仔仔细细地回想着这几天给大俊和大峰试药时的场景。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是她当时没有发现的。
那很有可能,就是导致大俊和大峰死亡的真正原因。
也是这个传染病的根源所在。
然而,她仍旧心急。
越是想,越是难以进入细节的记忆中去。
凤君撷安安静静地陪伴着她。
他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这似乎有种奇异的力量。
让叶禅音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她越发的出神。
她将所有的记忆推翻重新来过。
她从见到大俊和大峰那天开始,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回忆着。
好像她整个人又回到了那一天。
作为一个旁观者,清醒地旁观着自己的记忆。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没有问题。
叶禅音忍不住皱眉。
是隐藏得太深了,还是她真的没有注意到?
或者原因已经出现了,只是被她忽略了?
叶禅音不死心,再次重新回到了记忆中。
她反反复复的重新查看着。
绝对不放过丝毫细节。
终于,她神情一顿。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好一会儿,她睁开眼睛。
凤君撷握着她被冷风吹得冰凉的手。
“好了吗?”
叶禅音道:“不太确定,明日待病人来了,我好好瞧瞧。”
凤君撷点头:“好。”
他裹紧了她身上的披风:“太冷了,进屋吧。”
叶禅音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
“你冻着没有?”
“我不怕冷,是你的手太凉了。”
叶禅音把冰凉的双手放到脸上,冰得她浑身一抖。
“走走走,赶紧进屋。”
她推着凤君撷回屋去。
然而,黔州如今的状况,竟是连火盆都烧不起来。
更何况,知州府真的穷。
没钱供应上好的炭火。
把门窗都关紧了,这才好了些许。
凤君撷脱掉鞋袜上床,将叶禅音抱在怀里。
他的身体一直都是热的。
紧紧抱着她,渐渐把他的温度传递过去。
叶禅音将冰凉的手脚都贴在他的胸膛和大腿上,暖得发出舒服的一声喟叹。
“四哥,有你真好!”
凤君撷轻笑,在她的发顶印上一吻:“睡吧。”
叶禅音应了声,很快就睡过去了。
次日一早,傅禹带了两个病人过来。
他对城中染病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是除了大俊和大峰之外,染病最久的人。
他们身形消瘦,面颊凹陷,双眼无神。
看样子,也快要不行了。
叶禅音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同样浓郁的灰黑色气息。
她轻叹一声。
“你们不要靠近,这次我会格外注意的。”
所有人都像之前一样等在外面。
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个傅禹。
谁也没说话,只是耐心地等着。
叶禅音这回在药房里安安静静的。
要么配药,要么熬夜,要么出神。
就是不和那两个病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