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小宏尴尬了一瞬,试探性地问:“不然我现在去给你炒一碗蛋炒饭?”
“别别别。”翁娘立即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他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虽然我是鬼,但不代表你的蛋炒饭就对我一点伤害都没有。”
费小宏:“……”
他想起上次翁娘吃完他炒的蛋炒饭后青白交加的脸,顿时沉默了。
“算了算了。”翁娘摆了摆手说,“等明天毓秀起来再说吧,我饿了几百年都饿习惯了。”
费小宏问:“毓秀呢?”
翁娘答:“上去了。”
“啊?”可能是酒精作祟的缘故,费小宏一时半会儿居然没反应过来,“上哪儿去了?”
“还能上哪儿去?当然是上房间去了。”翁娘抱着双臂,嘴角扯出意味不明的笑,“他跟你我不一样,他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太重了。
费小宏到底也是满了十八岁的成年人,一些有的没的画面在顷刻间全部涌入脑海。
他一下子红了脸,故作镇静地哦了一声,低头加快收拾碗筷的动作。
楼上。
毓秀早已醉糊涂了。
他分明记得自己只是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怎么再睁开眼自己已经脱了鞋和衣服躺在床上了?
房间里的灯光很暗,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
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空调温度较高的原因,毓秀感觉不到一丝凉意,甚至好似有股火在他的身体里疯狂乱窜。
那股火所到之处都被点燃。
很热。
喉咙也干。
毓秀难耐地唔了一声,试图起身喝水。
结果他刚撑起上半身,就有一只手轻轻地托住了他的后背,很快,他便靠入一个怀抱中。
与此同时,水杯递到他嘴边。
毓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干渴的喉咙总算有所缓解。
他抬眼看去,看见了江恩临沉浸在光影中的侧脸,江恩临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继续用双手抱着他。
若有似无的冷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毓秀的皮肤上,引得燥热的毓秀犹如飘浮在海上的溺水人,忍不住和江恩临贴得更近。
可这样还是不够。
毓秀索性在江恩临怀里翻了个身,抬起手圈住江恩临的脖子,下巴搁在江恩临的脖颈上蹭了蹭。
“好凉快啊!”毓秀眯起眼,发出满足地喟叹,“江恩临啊,你比空调还管用。”
江恩临似乎也很享受毓秀这种亲昵又依赖的姿势,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毓秀的头发。
雪白修长的指尖没入毓秀乌黑的短发间,又缓慢地收回来。
无数发丝在指腹上摩擦。
痒痒的触感让江恩临着迷。
江恩临就这样不厌其烦地玩着毓秀的头发,好像一个几岁孩子在贪恋地玩着自己的玩具一样。
毓秀任由江恩临蹂/躏自己的头发,他就安安心心地抱着这个天然大冰块,舒舒服服地在大冰块的怀抱里躺着。
不管江恩临有没有以前的记忆,神奇的是他都对毓秀的头发情有独钟。
上个世界也是这样。
上个世界的大章鱼经常用手指卷起毓秀金黄的头发,一玩就是半天。
想起上个世界,毓秀心生感慨:“要是你上个世界也是这种体质就好了,上个世界连买空调的地方都没有,夏天只能在水里泡着,人都泡胀了。”
江恩临格外认真地薅着他的头发,连动作都不带停一下。
毓秀早就习惯了江恩临不接自己的茬,他没指望江恩临说话,全当自己在自言自语。
“但话也不能这么说。”毓秀仰起头,笑眯眯地和江恩临对视,“上个世界的你是章鱼,这个世界的你是雪怪,章鱼是章鱼,雪怪是雪怪,怎么可能有相同的体质,对吧?”
江恩临想碰他头发的手僵在半空中,眉头轻拧,表情严肃,像是在仔细思考他这番话。
毓秀被江恩临积极动脑的模样逗乐,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啃那两片冰凉的薄唇。
就在他借着酒劲儿啃得起劲儿的时候,江恩临忽然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这还是江恩临第一次在这种时候推他。
毓秀满脸惊讶,旋即笑了起来:“怎么了?”
江恩临摇了摇头:“不对。”
毓秀重新窝回江恩临怀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哪里不对了?”
虽然江恩临很少说话,但是并非不会说话,偶尔江恩临表达欲非常旺盛的时候,就会说话。
可能是开口的次数太少了,江恩临的嗓音一直都很沙哑。
但毓秀觉得好听。
别的不说,还挺有男人味的。
在毓秀专注的目光中,江恩临斟酌了将近半分钟,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章鱼是我,雪怪是我,上个世界是我,这个世界是我,都是我。”
“好好好,都是你。”毓秀还以为江恩临只是在反驳他刚才的话,笑着亲了亲江恩临的唇。
没想到江恩临又把他推开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巨人是我,邪神是我,都是我。”
“好好好……”毓秀点头点到一半,猛地卡了壳,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你说什么?”
江恩临低头亲了他的唇,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一直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