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严老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雄再次打断,“一年半前,姐姐第一次跟舅舅求救,舅舅却说,小孩子不许顽劣、更不许说谎。就是外祖父您,也曾经告诫我们要乖,不要对继母有偏见。”
剩下的话,沈雄没再说,意思却很明白。
要么,严家继续“污蔑”安氏是恶毒继母,可问题来了,既然明知道对方品行不好,面对沈宁的求救,严家为何冷眼旁观?
要么,严家认下安氏是绝世好继母,以后再也不能在沈雄面前说人家的坏话,挑拨人家的母子感情!
严家老爷心里那个憋屈啊,更是暗暗将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个混账玩意儿,就算不愿掺和沈家的内宅之事,好歹也要装装样子啊。
现在好了,沈雄真的记恨上了严家。
以后待他发达了,别说提携严家,不报复就是他宅心仁厚了。
可问题是,沈雄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吗?
严老爷有些打鼓。
就在这时,安妮笑着迎了出来。
安妮将沈雄打发去东厢房读书,她和严老爷单独谈话。
一刻钟后,沈雄拉着沈宁的手又回到了堂屋。
再度看到严老爷,他不再愁眉不展,而是露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看向沈宁姐弟的目光,也是充满慈爱与期许,不顾两只小的的拒绝,硬是给他们每人塞了一个轻飘飘的荷包。
沈雄熟稔的捏了一下荷包,有细微的沙沙声,这是银票!
打开荷包,抽出里面的银票,看了看数额,饶是沈雄两世为人,也有些惊诧——五百两!
沈雄不是没见过钱,可问题是,他和姐姐现在一个三岁、一个五岁,严老爷一出手就是每人五百两,这、这也太土豪了吧。
“母亲,您跟他说了什么?他竟这般高兴?”沈雄将银票放回荷包里,扬起小脸问向安妮。
“也没说啥,就是分享了一下我的‘经验’。”安妮眼中闪过一抹戏谑。
对沈宁姐弟而言,“安氏”拉的仇恨值,绝对比严家高。
毕竟严家只是袖手旁观,而“安氏”却直接动手凌虐。
至少严老爷觉得,沈雄如果要记恨,“安氏”才是头号目标。
如今,“安氏”都能跟沈雄和解,那有血缘关系、仇恨值又不是很高的严家也能跟沈雄重归于好啊!
安妮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如何跟沈雄“和解”的事,告诉了严老爷。
无他,补偿尔!
安妮为了“补偿”,所以拼着性命不要,也为沈雄求得了一次“面试”的机会,让他终能拜入名师门下。
而严家——
“他们家穷得只剩下银子了,与其让他们拿着大把的银钱去供你爹养小妾,还不如拿来给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外孙子花用!”安妮淡淡的说道。
“谁稀罕他的臭钱?”
沈雄却有些不甘心,“他们眼睛里只有钱,明知道姐姐和我……却还不管不顾。他、他们更可恨!”
严老爷觉得自己不如“安氏”招人恨,殊不知,沈雄却更恨他。
还是那句话,“安氏”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而严家却是他和姐姐的血脉至亲啊。
拜入元溪先生门下,沈雄多少原谅了“安氏”几分,可他却不想放过严家。
若是用了严家的钱,那、那他以后还怎么——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答应他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安妮闲闲的扣了扣手指甲,“反正在严家看来,我安三娘本就是人品卑劣的恶毒继母,既然不是好人,也就不必跟他们遵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