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成对于文学,是纯粹的热爱,他从未想过用文学赚钱,或是达到什么目的。
答应写文章、并向报社投稿,也是迫于亲爹的威胁。
他好歹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眼瞅着就要结婚,是个大人了,总不好还被亲爹提着鸡毛掸子追着打吧。
那场景,想想就觉得丢人。
被迫答应了亲爹,他心底并不全都是排斥,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期待和兴奋。
写文章是他的专长啊,更是他的梦想,作为一个文艺青年,他做梦都幻想着自己写在稿纸上的钢笔字,有朝一日能变成铅字,并发行天下,让无数人拜读。
他更是想看到所有人对他露出钦佩的目光,对他交口称赞!
只是,他不敢,他怕被拒绝,他怕被人再次否定不行,你写得文章不行!
到了那时,他可就真是一无是处了。
……聂明成此刻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期待自己成功的那一刻;另一方面,他又惧怕自己可能在最擅长的事情上翻车。
真若有了那一天,聂明成就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废物点心”了。
在这样复杂的心情下,因为婚事有了着落而飞扬的心也慢慢沉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蔫头耷脑。
回到家,哦,也就是老五聂金秀的家,正好在院子里跟聂金秀走了个对面。
“咦?小弟,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聂金秀是回来拿东西的,聂母住了院,平时都是聂永生在近旁照顾。
聂永生若是买菜、做饭什么的,就由聂明成顶上。
可今天一大早,这对父子就溜了出去,留下一句有要事,就跑没了影儿。
聂金秀追出去想问一句,却只看到了两人的背影。
聂金秀不放心医院里的母亲,只得跟领导请了假,跑去医院照看。
守在病床前伺候亲妈,倒也给了聂金秀和聂母聊天的机会。
别看母女两个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平时聂金秀太忙了,她除了裁缝铺的正常工作外,私下里还会接一些私活。
每天都熬夜到凌晨。
否则,她也赚不来这么多的钱。
这般忙碌,聂金秀正常睡眠都保证不了,实在没有更多的时间跟母亲谈心。
今天,总算有了时间,而聂母自觉这次情况不好,有些之前不敢说、或是不好说的话,统统跟聂金秀说了出来。
聂金秀感动于亲妈的关心与惦记,可她本性纯良,又相信亲情,实在不愿把亲爹想得太坏。
恰巧这时聂金枝的电话打到了医院,聂金秀听到护士传话,赶忙跑去接,知道亲爹竟把弟弟的婚事解决了。
姐姐们出钱的出钱,买东西的买东西,作为有父母帮着操持家务的小女儿,聂金秀觉得,她更该好好帮父母分忧。
所以,她说出了“我给他们想办法弄套房子”的话。
聂母一听,心里着急,捉着聂金秀的手,压低嗓门说到,“这可不是几块钱、几件衣服的小事,而是天大的事啊。县城的住房多紧张,好多人一家十几口还挤在一个院子里。”
“你倒好,也不跟女婿商量,张嘴就许诺要给明成弄套房子。”
“且不说弄到房子有多难了,就是买房子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女婿厚道,又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可、可你也要注意分寸啊,这么大的事不跟他商量,你就擅自做主,万一女婿不高兴了,以后你们夫妻关系肯定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