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宿舍里很脏,有一股脚臭味,厕所门也没有关,很冲的味道散发在客厅里面,让人掩鼻。这就是上海地域内:某小区中某房子的环境。
近来天气有些凉,昨天刚下过一阵雨,此刻有些湿漉漉的。走在大街上浑身上下都冷,不是因为穿的单薄,而是因为脸皮太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浑身上下除了脸和手以外,其余部分都被衣服裹着;手还可以往口袋里插,脸则裸露着无处躲藏。如果脸皮可以厚一点,面子问题也就不至于太伤脑筋,偏偏就是脸皮薄了。头上戴个头套,或许可以解决面子问题,然而往大街上那么一走又太没面子了。据说抢银行的人或者小偷经常这么干,看来遮不遮脸跟干不干坏事似乎沾点边。于是乎对着戴头套这个想法,难免会有点忐忑。相比光明正大而言,由着脸皮受点风吹雨打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宿舍的这间房中原本住了三个人,然后息果来了,就多了一个人,成了四个人。息果刚来那天,面对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环境,心中满是排斥的感觉。陌生是因为第一次,似曾相识是因为曾经在别的地方模糊地体会过这种感觉。
息果在酒店做的是服务员,直白的说是传菜员。这之间有着本质区别,传菜员虽说也是服务员,但是却单一;服务员则不同,像厨师、传菜员、洗碗工、打荷、前厅这些都是服务员所指的范畴。传菜员可以被说成是服务员,服务员却不允许被说成是传菜员。细致的分下来,大致就是这个样子的了。息果在这家酒店做了两天的传菜员,身心感觉都挺不舒服。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还有看似熟悉却随时陌生的自己。
大约只有息果会想做人还不如做一只狗来的容易,或许也未必。如果真的做成一只狗,可能又要来想做狗还不如做人来得容易。然而谁知道呢?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去给它尝试做人呢?人不也是一样么?会有给他尝试做一只狗的机会么?这个你知道么,反正息果这样想过,只是他没有答案。
今天,宿舍中的某人要离开。息果刚来,未曾请教过此人的姓名,也不知道他在酒店里是做什么的。唯一可以肯定:他也像息果一样是这个酒店的员工。某人还有一个朋友住在宿舍里,他们口音一样,可能是朋友,也可能仅仅只是老乡。昨天晚上息果已经睡下,某人和他的朋友聊起话。某人说到离开这里、回家的路线,还有去何处买票,怎么回家之类的话。今天早上,他果然走了。某人在宿舍稍微驻足了一下,洗了把脸,随身一个拉箱包,就这么简单。息果此时也起床了,准备去上班,然后他们照了面。息果说:“要走了?”。某人说:“嗯。”。然后,关门,离开。息果要上班,隔了没几秒钟,便前后相继走出了宿舍。就这样某人在前面拉着箱包,息果走在后面。在小巷口,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生命中有太多的背对背了,也许可以一辈子背对背成为朋友,或者夫妻,也许一生中仅此一次。他们之间,也就这一次逢面的机会,也就这么一次对话。或许是一句,或许是两句,就这么简单,然后此生再也不见了。
后记:
取材于真实生活,初成于上海,于菏泽改成。内容无变化,仅对语句进行了雕琢,对错别字予以了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