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得益?”李元婴微微一顿,重新将手中的纸卷平铺在案几上,来回踱了几步,轻声念叨道:“萧卿是说太子李承乾乎?”
“不错!”经过福临楼一事后,如今的萧钥已经是李元婴的心腹之人了,自然不会藏着捏着,拱手道,“太子和魏王之争,朝野皆知,而且自从诏令魏王府置文学馆以来,太子的储位岌岌可危,半年前的那次函谷道刺杀,更是把太子推到了悬崖边上,东宫为了争取殿下的支持而使人在魏王府散布一些是非,导致殿下和魏王失和,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在李承乾和李泰这个问题上李孝逸和李元婴早已达成共识,那就是置身事外。听了萧钥的判断,也接声道:“萧钥之言不无道理,两年前李泰在陛下面前进言,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私底下都不尊重于他,陛下闻言后将魏征、长孙无忌等人全都怒叱了一遍。有传言说这件事的背后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东宫的挑拨离间,否则李泰也不至于如此昏头,一下子将朝中宰辅全都给得罪光了,影响至今哪!”
“传闻属实否?”李元婴惊异道。这件事李元婴当然听说过,不过却从未想过背后原来还有如此故事,只道是李泰年轻气盛,恃宠而骄。如果真如李孝逸所言,那李承乾还算是有些能力,毕竟时至今日李承乾还能继续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两年前的那件事情功不可没。
李孝逸莞尔道:“既是传闻,又如何能知道!”不过萧钥却摇头道:“并非传言,而是确有其事,此乃两年前杜荷初进东宫所献之计!”
“杜荷?若非传言,那也绝对是东宫的机密,萧卿又是从何知道的?”李元婴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如果没记错的话,萧钥任滕王府帐内府典军前就在左武候府任职,莫非他是李泰的人?不过也不对,如果萧钥是李泰的人,那就更不可能知道东宫机密了。
萧钥不由打了个寒颤,赶忙道:“殿下可是忘了,家兄中书舍人萧钧乃是太子的心腹之人,当然此等密语家兄亦不可能向钥漏泄,不过有一次家兄酒后梦呓,恰巧被钥听到,便一直记在心里。依萧钥猜测,想必两年前陛下诏令李泰在魏王府置文学馆自引学士后,魏王府里就可能有太子的人了,不过至于这个人是谁,恐怕连家兄也不会知道。”
李元婴脸色稍霁,他也记起来了,上次在福临楼的时候,萧钥曾经说过他有个堂兄是李承乾的心腹。脑海中又将昨日之事细细回想一遍,越想越有可能,昨日他在苏定方面前帮了贺兰楚石一把,如果杜荷让混进李泰身边的奸细将此加以夸大,再挑拨离间一番,那今天李泰对他的态度就不难理解了。好手段啊,竟敢算计老子,真是活腻味了!李元婴眼神一凝,问道:“不知萧卿能否旁敲侧击一下令兄,证实一下是否是杜荷那竖子在算计于某?”
萧钥为难地摇摇头道:“这恐怕不可能,殿下也许不知,萧钧如今官居中书舍人,最受钥那位当宰相的叔叔的重视,而钥呢,如果不是殿下的知遇之恩,恐怕现在还只是左武候府的一个小军官而已,所以萧钧与钥的关系就可想而知了。而且萧钧也知道钥如今是滕王府属官,他对钥自然也会更加防范。”
李元婴心知萧钥所言不假,也就不再提起此事,反正也已经**不离十了。杜荷!李元婴在心里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目光越来越冷,转而道:“说到杜荷,某又想起一件事来,刚才离开两仪殿前,皇兄突然敕命瀛州刺史杜楚客迁为魏王府长史,这是何意?”
“杜楚客?殿下是说莱成公之弟,杜荷亲叔杜楚客?”显然,萧钥也和刚才两仪殿上众人有着相同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