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苏干一愣,拱手问道。敢在滕王面前随意插话,可见身份不低,若非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苏干还以为是魏征呢。
李元婴笑道:“这个是某的王师,滕王师兼刑部侍郎,领江南道黜涉副使阎立本。”
“原来是阎侍郎,苏干有礼了!”苏干也是心里一凛,这个江楠还真是不开眼,连刑部侍郎都敢招惹。连忙道:“可能是因为要抓紧赶路。再加上江典军今天也喝了不少酒,看到两条船撞了一下后,这才撒起了酒疯,还请滕王舅舅,请阎侍郎恕罪!”而陈震也是接连给江楠使眼色。
朱粲的可达寒贼?江楠的脸顿时就绿了,阎立本要是这样弹劾他,那他最轻也是除名流放,就连绞刑都有可能,而且他们大王也都脱不了干系,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忐忑地说道:“阎侍郎说笑了,江楠只是酒后昏了头,现在也已经酒醒了!”
李元婴心里暗笑,看来阎立本的一句话就把他们仁都给吓住了,转而问道:“不知江典军一年有几个生辰啊?”
江楠微微一怔,喃喃道:“回滕王殿下,江楠当然只有一今生辰了!”心里暗思,滕王李元婴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他这么个小人物的生辰吧。苏干暗松一口气。幸好这个江楠虽然莽撞,但脑袋还算机灵,没有被滕王给诈出来。
李元婴冷笑道:“那某刚才怎么听楚州的寇使君说你们徐王府的坐船经常往来于楚州境内,不会是你们每个人的生辰都要送到扬州去过吧?”
苏干和陈震顿时对寇遣怒目而视,而寇遢也是一脸错愕,但他可不敢跳起来争辩,那可就是欲盖弥彰了,心里苦涩不已,没想到他刚才患得心入;老半天,现在却成了里外不是人,,苏干强笑道:“滕王舅舅说的是,徐州虽然也是大城,但是和扬州相比,那还是稍显不如的。自从去年外甥生辰的时候提议去扬州一聚后。后来之人也怕失了面子,所以一到生辰就借了徐王的坐船下扬州,故而,故而
“如此频繁地出动徐王坐船,难道徐王殿下就没有现吗?还是说徐王殿下现在也就在那艘船的船舱里面呢?”
苏干和陈脸色大变,也不顾失礼,立马就转身朝声音的来源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龙眉皓的老头儿脸色冷峻,双手背后朝他们慢慢地走了过来。两人的心里同时就冒出了一个名字来,魏征”
“魏公,这么晚了您怎么也出来了?”李元婴连忙解下他身上的那件外袍走过去给魏征披上,笑着说道。
“多谢滕王殿下!外边如此嘈杂。魏征又岂能安然入眠呢!”魏征也有些受宠若惊,向李元婴施了一礼,随即对那个像受了委屈的小奴妇似地立在一旁的寇遢冷哼道:“寇刺史!”
“啊!”正懊恼着的寇遢茫然地抬起头来,见魏征那摄人心魄的眼神直视着他,而郝处俊也在一旁给他打着眼色,怎么可能还不清楚魏征喊他干什么。心里权衡了一下,先前在吁贻渡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惹魏相公生气了,若是现在再为徐王隐瞒什么,那么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个楚州刺史就是魏相公此次黜涉淮南道所弹劾的第一个人。反正已经是里外不是人了,寇遢咬咬牙,迎着苏干、陈震和江楠那六道杀人般的眼神。咬咬牙道:“回禀魏相公,滕王殿下!魏相公说的没错,徐王的坐船经常往来于徐州和扬州之间,徐王不仅心知肚明,而且”
“寇遗子陵公!”江楠和陈定同时叱喝了一声。
寇遢脸色一滞,瞥了江楠和陈客一眼,硬着头皮接着说道:“而且一般情况下,徐王也都在他的那艘坐船上,今天”今天应该也不例外吧!”心里暗暗祈祷,有魏相公的出面弹劾,徐王这个徐州都督应该不会还继续下去吧。
“苏干有罪,请滕王舅舅,魏相公治罪!”苏干也是干脆得很,马上就跪了下来。在没过来之前,他确实没想到以魏征的脾气,在出任了淮南道黜涉大使之后,竟然会把楚州刺史给带在身边。就算是网才在见到寇逞的时候,他也没有怎么担心,毕竟楚州的胆小如鼠寇子陵早已深入人心,本以为他会惧于徐王,没想到比之徐王李元礼,这个寇遏更畏惧的是魏征。
“滕王舅舅?”魏征一愕,狐疑地看着李元婴问道。
李元婴微笑道:“他是魏王府司马苏勋之子。”
看到苏干二话不说就认罪了。陈震那是又急又气,而江楠更是怒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听到江楠的怒骂声,魏征并不以为意,只是淡然笑道:“苏干,你去把徐王殿下给请出来吧!”
“这个”苏干迟疑一下。还是站起身来朝魏征和李元婴拱了拱手转身离去。现在魏征也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知魏征会不会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对他从轻落呢?
苏干离去后,李元婴朝有些手足无措的陈微微一笑,突然冷声道:“薛礼、方伟,将徐王友陈客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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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李元礼还是有些坐立不安,却又不敢出去看看,在苏干和陈客都出去后,便一直呆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并让下人们时不时地出去打探一下情况,可惜那些下人也只回报说书记室和陈王友已经上了对面那艘船,但具体是什么情况那就不得而知了。
待看到苏干没有通传,就匆匆的闯了进来,李元礼虽然心里不悦,但还是一副高兴的模样抓着苏干的手急切地问道:“大郎,应该没事了吧?”至于那技责一百有没有落在陈寂和江楠的身上,那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了。
苏干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舅舅还是跟苏干一起去见魏相公和滕王舅舅吧!”
“什么?”李元礼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揪住苏干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苏干也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生的荆情复述了一遍,而主要责任当然是往楚州刺史寇遗的头上推。
“寇遗老匹夫!”李元礼咬牙切齿地念道,随即一脚将旁边的几案踢翻,瘫坐在地上,半晌后才有些憔悴地抬头问道:“大郎,你说舅舅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魏相公已经知道舅舅在这条船上了,那舅舅再躲着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去见魏相公。
舅舅怎么说也是当今圣人亲弟,就算是被罢官,过些日子后即使不能官复原职,但外放一个中州刺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