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独孤木克孜缓缓叙述匈奴人过往平静富足的生活,所有青年壮年男子都不由自主的靠过来, 听这些听不厌的过去。
“但是中原人却十分贪婪,不断的向外扩张, 最终将我们撵出大河,不许我们南下放牧,他们侵占了土地种地,从此以后不断驱逐我们不许南下放牧。中原人倒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可我们的族辈,却要被迫适应居住在山北的生活。”
“适应寒冷漫长的冬天,学会喝雪水。”
大家听着,心里都不是滋味。比起过往被赶离家乡的屈辱,还有一种亡族的危机感在头顶。这就是秦国对尚未茁壮成长起来的匈奴的压迫!
赫连兜欢听到一半,自然皱眉,这些话只会激增将士们心中的怨恨。赫连兜欢打断独孤木克孜的话。
“老年人,这个时候,也就别说这些陈年旧事了。”不同于中原人讲求文雅,设置了许多规矩称词,匈奴人粗声粗气惯了。
赫连兜欢倒是眉目上带着火星,非常急切。
“如今中原人越来越强大,一次又一次驱逐我们,不让我们南下放牧,我们的子孙后代很多都是活生生饿死的。我们来到这里,本意是来抢夺粮食,但是眼下,有两座空城在我们脚下,我们是否要占领这两座空城,还是趁着秦国人没有赶到,烧了这座城,然后带着劫掠到的食物离开九原城。”
赫连兜欢的话让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做起了思考。
“烧了吧。”
赫连正科蓦的出声,却和周围人的想法都不谋而合。
“我们打不过秦国人, 就算占了这座城,如果秦国的皇帝派兵过来, 我们到时候又要丢了这座城,还不如带着了粮食撤回去。这些粮食,足够我们的族人渡过这个冬天。”
“我已经布置了探子,就在九原城以南,我们这就烧毁九原城,随后带着部队返回阴山。”
当大家正欢天喜地的点起火把,准备烧毁墙垣的时候,赫连正科却忽地听到一个小战士的惊叫。
“不好了!有人过来了!”
这是随着军队大部的一个小探子,他俯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只听得地面上有整齐的步伐声正在接近。
但是怪异的是,居然只有脚步声,没有马蹄声。
毫不夸张的说,匈奴男儿个个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对马甚至比对同族人都感到熟悉。这小探子自然也不例外,他能通过贴耳在地上听出前来的马匹数量(当然是数量较少的情况下)。
赫连正科抬起头看去,瞧见天上飞来一群利箭,白花花一片,在空气中闪烁着光辉。但是这阵飞羽越是接近他们,在空气中刷出剧烈的响动声音越大,就像是草原上的群鹰振翅一样,引得所有人都抬头注目观看。
赫连正科自然没料想到,这是他死亡之前最后一次抬头。
当迅疾的利箭划过空气,箭头钻入他的心室,一口鲜血从胸腔出被逼喷出,生命的魂息从他的口中喘出。赫连兜欢抱着赫连正科的尸体使劲的摇晃,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是生命都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