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秋走后,林烨带着满腔怒气回到殿内,一挥袖袍,空气中浮现出片片云雾,一个颧骨突出的中年男子的脸出现在云雾之中,正是琅琊观观主,尘风道长。 林烨说道:“衍天宗的那个小娃娃刚刚来我山门,极其嚣张跋扈!他居然让我……” “让你自证清白是吧。”尘风道长抢先道。 林烨一愣,当即反应过来,问道:“难道他也去找过你了?” “来我这儿的是另一个,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衍天宗已经有所察觉,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林烨眼中凶光一闪,冷声道:“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把望北山上下全部杀光!我看他怎么回去叫人!” 尘风道长闻言沉默了一会,随后摇头道:“不妥,把他们杀了容易,可你怎么躲过《衍天决》的因果缘线?一旦你把他们杀了,他们的师尊立马就能顺着因果缘线找到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衍天宗传承至今数千年,弟子外出历练少有被害,就是因为镇派功法《衍天决》的存在。 杀了小的,招来老的! 林烨满脸郁闷,说道:“那小子就仗着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尘风道长一声叹息:“算了,认栽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衍天宗最顶级的力量并未损失太多,我们这点小家小业跟人家赌不起。” 尘风道长所言,林烨无法反驳,他们的确是赌不起,不然就以叶上秋今日嚣张的态度,他早就一剑斩过去了。 见林烨不说话,尘风道长继续说道:“好在他们也并非是想要赶尽杀绝,你备些赔礼,我们一起去一趟,把事情了结了吧。” 林烨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长长叹出一口气。 两日后,焚剑阁阁主林烨和琅琊观观主尘风道长一同来到望北山,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具尸体。 李贽齐看了一眼两具毫无灵气波动的尸体,面色不变,将两位掌教请进院内用茶。 一见到叶上秋,尘风道长满脸羞愧的作揖道:“老道平日醉心修炼不问世事,没想到门下弟子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实在让老道羞于见人! 我知道劣徒给贵宗添了不少麻烦,现我已将其掌毙,追回了他盗走的那些灵矿,另外老道我还备了一份薄礼,还望两位道友不要嫌弃。” 说着,尘风道长递来两个乾坤袋,叶上秋笑容满面的收入囊中,说道:“尘风道长客气了,一些小事而已,无需挂怀,来,请用茶。” 一旁的林烨见尘风道长顺利将事情了结,也凑了过来干笑道:“林某治下不严,让门下弟子闯出如此祸事来,实在万分抱歉,但两位且放心,以后定然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叶上秋看也不看他,端起茶水淡淡地抿了一口。 小狐狸!林烨恨的牙痒痒,但脸上还得堆着笑,掏出两个乾坤袋说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你看看你!”叶上秋一脸嗔怪的说道:“林阁主为何如此见外!那点不开心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还送这些东西,那可就太见外了!快快请坐!” 话虽如此,但叶上秋手上却很诚实地收下乾坤袋,同时还不忘分李贽齐一个。 事情了结之后,院子里的气氛十分融洽,前两天的剑拔弩张仿佛只是个错觉,林烨甚至还取出一坛灵酒与众人开怀畅饮起来。 酒到酣处,林烨眼神微动,问道:“叶小友年纪轻轻惊才绝艳,不知是师从衍天宗哪位长老门下?” 李贽齐闻言也不禁好奇地看去,叶上秋来这至今,他都还不知道叶上秋是哪峰的弟子。 叶上秋笑道:“家师,林晴雪。” “噗!”尘风道长一口酒水喷了一桌,强装镇定道:“这酒……果然够烈!” 林烨嘴巴微微张开,此时还是寒冬腊月,可他的后背却已然被汗水浸透,叶上秋只说了短短五个字,却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幸亏没有冲动行事,这小狐狸竟然是衍天宗宗主的徒弟!真要是杀了他,怕是全宗上下三百多口人都要给他陪葬了! 李贽齐惊讶道:“原来宗主收的那唯一一个弟子就是叶师弟你啊!” 叶上秋微笑道:“因缘际会,近来宗门事务繁忙,所以师尊才没有继续收弟子。” 林烨心下再次一颤,得,还是唯一的弟子!和尘风道长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些庆幸。 一顿酒一直喝到月上梢头结束,两位掌教走后,叶上秋拿出他们的薄礼,打开一看,两人应该是商量好的,两个乾坤袋里各放了一万下品灵石。 之前被抢走的那些矿石早就被卖了,也都折算成了灵石赔偿,用一个单独的乾坤袋盛放,薄礼可以留着,但这个叶上秋是要带回宗门上缴的。 事情了结,李贽齐总算是松了一口大气,对叶上秋说道:“此间事了,师弟应该要回去了吧。” 叶上秋点点头:“明天一早就走。” 李贽齐举起酒杯,敬道:“那就提前预祝师弟一路顺风!” “哈,多谢。” 第二天一早,叶上秋告别李贽齐,御剑乘风而去。 忙完宗门任务,接下来要开始寻找他此行的目标,也就是罗刹门遗址了。 菩提寺所在的龙华山距离望北山不过两百里的路程,以叶上秋御剑飞行的速度,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赶到了龙华山下。 菩提寺是东玄洲南方的一个佛门小寺,寺内僧众不多,住持苦竹大师是专修炼体的融魂境修士。 因斩妖除魔护佑一方,苦竹大师在龙华山一带拥有很高的威望,许多周边城镇的居民都将其当做真佛供奉,菩提寺内亦是香火鼎盛,每日香客络绎不绝。 叶上秋收敛气息混入香客中,跟着人流缓缓上山,抬头望去,长长的石阶尽头,一座明黄色的寺庙在阳光下散发着庄严神圣的气息。 入了寺院,叶上秋本想去给佛主上柱香,但一看到那条长长的队伍就放弃了,在寺庙中随意闲逛着,眼睛不断地扫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