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多种一束花,身上少一道疤什么的。
夜宇珹见对方黯淡的神色亮起,顿时便挑起眉。
如今的季澜,浑身上下都有意思极了。
小院外头传来安爻的禀报声。
“宫主,属下已发现仙尊徒弟的踪迹。”
于是房里雪白衣衫那人,脸上终于闪过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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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后。
一行人再度回至大街上。
人来人往的地方,全是面纱罩脸,显得他们格格不入。
季澜朝一旁的安爻问道:“我们真的不准备面纱吗?”
安爻一脸荒唐:“仙尊想戴?”
季澜面色高冷的应首,神情淡然。
少年,你知不知道旅游都要入乡随俗。
得融入当地特景。
安爻点头,“那我就去铺子买几张吧。”
一面朝隔壁安赐问道:“你需要吗?”
对方连目光都未移向他,只道:“你自己戴吧。”
一双眼赌就直直望着几条街外,似乎那儿随时要出现什么。
于是安爻走到最近的商铺,选了两张软质面纱。
一张是自己的。
季澜欣喜地围上后,稍微调整了下高度,刚好露出两只眼睛,鼻梁以下的俊秀全让纱给遮住了。
偏头便见夜宇珹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季澜随即伸手,紧紧捂着面纱,道:“这是我的,你要的话让他们再去买一张。”
他知道夜焰宫出得起这银俩,别唬他。
安爻闻言,立感傻眼。不止这话的内容,还有季澜说话的语气。
难道撞到头后脑子也一并毁损了?
他偷偷瞟了眼一旁的深色人影,发觉宫主脸上并未出现不悦,甚至唇角还微勾起。
妥妥的看戏神情。
他明白了。宫主约莫把仙尊当成傻子。
毕竟摔坏脑什么的,确实令人不忍。
季澜与安爻各自围好罩纱后,由安赐继续带路,一路走到三条街外的巷口。
最终停在一处小小的饼铺前。便是季澜方才瞥见的那家。
对方那大娘正低头数铜板,虽说是个铺子却连摊车都没,就几个竹篓摆在前方,任人挑选。
安爻一头雾水:“安赐你不是说找到何凉凉了?人呢?”
为何带他们来饼铺,他们里面有谁看起来会吃饼吗?
喔。有。摔过脑的仙尊。
安赐没理他,对着仍在摆弄铜板的大娘说道:“你师父来了。”
对方瞬间抬起脸,目光往季澜方向瞥去,接着便一个激动地弹跳起身,踢翻身下小板凳,手中钱俩也洒落满地,顺带撞翻前面三个篓子,满篮的食物给喷了出来,东一块饼、西一堆屑。
他奔踏至季澜身前,慨然激切的通天一跪,只差眼泪没有扑簌簌掉下,喊道:“师父!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季澜:?
这位大娘,您卖饼卖好好的,为何突然尬台词。
眼前中年女子顺手摘掉脸上面皮和面纱,展出俊俏中带着些稚气的脸孔,眼眶泛红道:“师父,我是凉凉!您以前总能一眼认出我的!怎么现在不行了呢!”
季澜随即一噎。
是我错。书里没说我有这特异功能。
何凉凉见夜宇珹就站在季澜身侧,不止一脸懒意,还一副看戏的模样,便大声说道:“你这反派!将我师父给封了灵,还囚他于你殿上,弄得全道上皆知,败坏师父名声,如今阮堂门搭救失败,既然我为了调查半蝶教,人已在雪髯城,定不会再让师父被夜焰宫掳回!”
季澜差点没拍手。
这位少年,莫非你也看过原著。居然短短一席话便将剧情走向及目前出现过的门派全都给表述出来了。
给课代表鼓掌。
不过在《仙尊嗷嗷叫》中,何凉凉就是一个时常语出惊人的存在。深得他心。
譬如原主受重伤时,何凉凉会泛泪大喊:“师父,您看起来伤得好重,是不是快不行了!?”
【是的呢。快死了。】←当季澜还是读者时,总是忍不住如此回应。
又譬如,原主又被夜宇珹划了刀不可抹灭之伤痕时,何凉凉再度泪喊:“师父,您上回的伤都还未痊愈,眼下受此重击,万一您死了便是让魔尊快活。”
【确实,你说得太对了。】←读者季澜再度回应。
并且日常觉得原主怎没一口血喷出。毕竟少根筋的徒儿总是张嘴便一针见血。
大街上,何凉凉急着从唯一未翻覆的竹篓中抽出长剑,站到他面前。
夜宇珹表情未动半分,垂眸望着对方跳脚模样。
季澜顿时一个惊诧。
眼下他们一伙人站在大街上怒目相向,再加满地上的糖饼与铜板。
约莫会被认为抢劫。
于是他主动移至何凉凉前方,手指轻轻的按住光滑剑尖,然后慢慢下压。
少年,冷静点。表达的方式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