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安爻便把水给端过来了,夜宇珹道:“你和你徒儿各喝一杯。”
季澜:“…这是在做什么?”
夜宇珹:“喝了便知。”
何凉凉蹙眉道:“这茶干净吗?”
安爻翻了个白眼,道:“难道你以为我会将落叶搅拌于里面。”
他干脆的拿起一杯,以不碰杯口的方式,倒了点进嘴里。
何凉凉这才安心,拿起瓷杯饮用,入口瞬间整张脸变皱成一团,大叫道:“好苦!!你为何拿苦茶给我们!”
季澜听他连两次叫苦,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伸手取了另一杯,喝进的刹那也同是两个字。
好苦。
夜宇珹眼眸微蹙,朝安赐说:“去查。”
安赐见何凉凉苦至皱眉,不禁面色凝重,赶紧颔首。
安爻望着眼前师徒喝过的杯,不可思议道:“宫主,这是否为毒发征兆?”
其余人不觉苦味,可季澜与何凉凉皆是躯体中毒,食用的东西也皆是发苦。
季澜一惊:“所以…引子出现了?”
他顿时想起今早喝的那碗药,也是又苦又涩,入喉困难。
眼眸一抬,发现夜宇珹也正望着自己,便道:“可昨日在教中一整天,根本没遇上异状,这引子从何出现?”
夜宇珹:“随时随地。”
季澜:?听起来要死真容易。
安爻道:“仙尊,引子这东西不一定特别,可以是随手可遇的任何事物,吃的喝的,甚至光是触碰,随每一种毒药特性而不同。”
季澜简直汗颜。努力的回想昨日接触的一切。
何凉凉已是惶恐的说不出话。
半刻钟后。两名半蝶教弟子相继急奔至药房。
首先赶到的那个,先是看见夜宇珹,眼眸便垂了下去,到口的话又吞回嘴边。
另一名弟子则是发现药柜前的雪袍身影,像是找到救星般,冲上前道:“仙尊!不好了!有些弟子似乎毒发,眼下正于医堂待着。”
何凉凉立即被拉回心绪,急问道:“什么症状?”
那弟子道:“几个弟子从一大早便觉得耳朵重鸣,接着便是闻声渐弱,另外几名则是用早膳时吃不出味,连直接咽下酱汁都尝不出。”
季澜眉心不禁拢起。
什么诡异症状?
夜宇珹蓦地说道:“去告知你教上,引子已显。”
语调森冷。
两名弟子霎时愣在原地,不知是被对方的凌厉口吻给下住,还是因为引子已出。
安爻不耐烦地喊了声:“还不快去。”
对方二人才匆匆忙忙的回过神,脚步慌乱的奔出。
季澜闻言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身旁夜宇珹则眉宇紧蹙,盯着他手中仍盛满热茶的瓷杯。
一刻钟后。
众人已群聚于半蝶教医堂。
何凉凉看着这大拨人马,将此处挤在是水泄不通,便道:“反正此刻尚无解方,我先回房了。”
他身中毒药,还想独自静静。
安爻望着弟子们各个惊慌的表情,也道:“我去找安赐,一同查起。”
然而方才还与他们在药房的两尊,此时皆不知去了哪里。夜宇珹寥寥交代了安爻几句后,便腾空一跃消失。季澜则说他去教上四处看看,是否有引子的踪迹。
……
午后的安逸时刻。半蝶教的某侧大庭院中。
白袍仙尊立于此处,望着叶片掉光的深棕树头,。
季澜方才离开医堂,过时便被这抹斑驳树景给吸引住,脑中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缺少了什么。还是十分重要的一项。
于是他定睛瞧了眼四周,此处秋色萧瑟,眼下虽微风软拂,可那枝桠上已无多少叶片能掉落,单单只剩孤单的枝干轻轻晃动,画面与他下榻的小院院景截然不同。
一炷香后,季澜终于灵光闪过。
是了!那缺失的东西,确实如此的重要。
萧萧秋景怎能没有吟诗作曲!
毕竟伤春悲秋在读书人身上是特别重要的一环。
他也不能少。
于是季澜大气凛然的抬眼望天。
等了半天却连一只麻雀都没出现。
半晌后只好放弃关于秋雁的诗词,转而等待下一阵的清风掠过。
以风之名,创造文曲,便是秋意的最高意境。
他懂。
可没想到方才还不断袭来的风儿,这回却像闹性子似的,就这么停了好一阵,连季澜雪白的衣摆都不再飘扬。
一炷香后,仍是毫无动静。
季澜:?
本读书人想发挥一下文学价值也不行?
摔。
正当他面无表情,打算转而进攻地上尘土,来个七步成诗,背后忽地一道小女娃的叫唤声。
“仙尊!”
古灵儿站在后头,一脸稚气的朝他招手。身旁则是与她寸步不离的舟凝,看起来一副稳重大姐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