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爻不禁说道:“恐怕仙尊现在回去,那些雪貂不只不怕,还全往他身上扑。”
池缎却大笑:“他们不敢吧,仙尊身边还有另一个更可怕的。”
安爻点头:“也许宫主一个眼神,他们就全翻肚了。”
一刻钟后,几批灵马在一处飘雪的门庭前止步。后台马车的轮子嘎吱一声,不难想像里头载了多少箱东西。
安爻跳下马,呼了一大口气,白色烟雾从嘴里散出在空中渐渐飘散,此处确实冷的不似人间,与温暖的夜焰宫和菘儿谷简直天差地远。
何凉凉跟着从另一批马跳下,搭住他肩,大声说道:“是时候看看你兄长小时候住的地方了!”
安爻翻了个白眼:“你小时候难道不是与我们住在一起?”
安赐在两兄弟后头,准备卸下行李,一边道:“知雪离开钦关峰后,便一直住在霜雪门,可我们却是第一次来。”
里头的弟子似乎听见外头的说话声,快步奔到大门外,其中一人看见何凉凉的刹那,便惊喜交加,冲上去道:“凉凉师兄!你可终于回来了!”
接着视线一瞥,看见季澜,更是惊喜的涕泪涌出,却不敢奔上前,因仙尊一向待人高冷,不管和谁都有着冰霜之隔,即便近距离站着,也仿佛无法亲近那般。
弟子正要出口唤仙尊二字,岂料季澜身后的高大身影,蓦地将胳膊环上他后腰,低头往他耳边说话,且季澜也展笑回应。
弟子看见这一幕,只觉得比做梦都更像做梦,顿时傻在原地。
究竟是仙尊竟然会与人亲近,比较惊人?
还是仙尊原来会笑这件事,更惊人?
又或者是,夜焰宫首座亲临霜雪门,并和仙尊如此亲昵!最为惊人!!
池缎拿着瓜子,拍了拍那弟子的肩:“仙尊摔床了。”
而后便一派轻松的牵着安爻往内走。
安爻在经过那弟子时,补了句:“然后撞到脑了。”
接着和池缎一同走进大门。
弟子:“……”
两尺外。
夜宇珹正与季澜谈话,“霜雪门灶房会做鸡盅?”
季澜有些意外,偏头笑道:“你想喝?”
夜宇珹弯起唇:“有人说过自己是刻骨耐劳的仙门,万一灶房端不出鸡盅,本座便让安爻安赐到城中去买。”
眼下季澜虽穿着厚毛外罩,可霜雪门这儿冰天雪地,方才他牵住季澜时,发觉对方的的手有些冰凉,晚上得喝些热汤驱寒。
何凉凉听见这话,便说:“门中的师父会做鸡汤,虽不如夜焰宫的好喝,可也不差。”
出来迎门的弟子又是一脸茫然。
如今不只仙尊,就连凉凉师兄都与夜焰宫看似熟稔!
直到季澜几人进到厅堂内,所有弟子接到消息快步赶到时,全都是神色震惊!
对于夜焰宫的人出现在霜雪门一事,感到不可置信。
可其实,不难理解这些疑惑的眼神,毕竟霜雪门所在地点较为偏僻,故大家信息不如外界通畅,根本不知道他们曾进入过虫烟,只知晓仙尊去叱骨谷一趟后,便背夜焰宫带走,许久未回,接着何凉凉义愤填膺的表示,要去救师父让他们大伙儿留守在门中,保护好霜雪门。
接着好几个月过去了。
这回再次出现,只见仙尊与何师兄满面带笑,仿佛与夜焰宫是一家人!?
池缎欢快地往厅外院子望去,果不其然,看见好几只雪貂立在那,正伸着脖子打量他们,目光有些警戒。
一名弟子颤巍巍的说道:“欢迎仙尊与何师兄回门中,仙、仙尊可要先回房梳洗?”
他说这话时,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夜焰宫几人瞄去,尤其是那道令人无法忽视气场的黑袍身影。
就怕对方突然拿出刀剑开杀。
季澜闻此问话,却未发一声。
因为他根本!从没来过自己老家!
此刻连自己房间在哪都不知晓。
夜宇珹建他一脸冷静的模样,弯唇道:“不如让你徒弟替我们介绍一下环境。”
何凉凉接到暗示,连忙开口,朝其他人道:“我先带他们去房间下榻,有什么话,待我们等会儿用晚膳时再一起说。”
其余弟子赶紧点头说好,在不明所以又莫名紧张的气氛中,各自散开,赶紧去准备迎客的东西。
何凉凉领着夜焰宫大伙儿往廊上走去,约莫是这处长年下雪,就连廊上都有不少落雪,有些似乎已固化成冰,屋檐上白雪堆积,不论是在厅堂内还是外头长廊,四处皆充满寒气。
拐了两三个弯后,何凉凉停在一排屋房前。比了比其中一间,说道:“这儿是我的房间,隔壁那间一直都没有人住,神医和安爻可以睡那。”
接着他指向好几十尺外,道:“从这一直走过去,便是师父住的小院,那儿只有一处屋子,不会认错。”
季澜朝他点了点头,和夜宇珹一同往那方向过去。
一炷香后,二人果然看见一抹屋院,四周全是落雪,也没有其他房间并排,硬生生给人一种绝世独立的飘渺感。
夜宇珹望着那仿佛被隔离的住处,捏了捏季澜被他牵在掌中的手,勾起唇,道:“你带路。”
季澜瞬间偏眼望他。
你明明!知道!本读书人没来过这!
摔。
夜宇珹唇角随即更加弯起,懒洋洋地牵着他,一同往小院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