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小硕,你们也来斗蟀玩呐。”三人往后面一看,两个男生一并走来,看起来都比于连宗大几岁,穿着黑色学生装,一个戴着和李红硕一样的黑框眼镜,相貌儒雅,一个长得贼头贼脑,走路来大大咧咧,那套学生装在他身上毫无价值。向茵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不断小声为自己的蟋蟀打气,李红硕提了提眼镜,笑道:“朱辰新、郑清荣,你们也要玩么?”名为朱辰新的男生摇摇头,指着郑清荣道:“荣仔玩,我待会还要看书。”郑清荣没好气道:“书呆子,读再多也考不上大学!”两人互相顶撞地走过来,朱辰新很快走到这边,低头很有礼貌问向茵:“阿茵你怎么也玩蟋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别玩物丧志了。”接着看了身后的于连宗一眼,点头致意,道:“你是阿茵酒楼家的人么?”向茵回头嘻嘻一笑,道:“他叫宗仔,每天送好吃的给我。”朱辰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于连宗,于连宗也点头致意,嘿嘿一笑。
“你看这两只草莽懒汉,打架的水平那么烂,亏你们还有心思看下去。”向茵不高兴道:“今天运气不好,抓不到靓蟀。”她知道郑清荣平日里小心思最多,变脸一笑,好奇道:“阿荣你有靓蟀?”朱晨斌摇摇头,道:“荣仔能找到什么靓蟀,猪都会上树。”郑清荣脸色大变,随机平静下来,狡黠一笑,道:“靓蟀都得是,只要你肯买和会找,等会我给你们开开眼界,看我怎样把这两只蟋蟀变成流氓蟀。”李红硕和向茵一脸期待,朱辰新虽然不相信,但还是怔怔看着郑清荣即将施展的把戏,于连宗觉得插不上话,静静地站在后面的草地上。
郑清荣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液体,小心地滴在两只蟋蟀的钳牙上,果不其然,两只蟋蟀如获神力,不要命地打起来。向茵和李红硕的热情重新燃烧起来,攥紧小拳头使劲呐喊,朱辰新也不得不夸耀道:“荣仔还真有你的。”于连宗也被突来的战情吸引了,全神贯注地观战。两只像是打了鸡血的蟋蟀先是钳牙相咬,然后再是互相撕扯,李红硕的那只蟋蟀头部猛地一甩,将向茵的蟋蟀丢出杯子外边,向茵心急如焚,不断用手拍地,希望她的大蟀振作起来。
被丢出去的蟋蟀似乎觉得给主人丢脸了,扔不服输,又跳入杯中继续搏杀,抓住时机用钳牙一口咬断对方的一条腿,李红硕顿时心痛道:“阿茵你的臭蟀耍赖。”向茵得意一笑,扮了个鬼脸。李红硕气不过,只得轻哼一声,她的蟋蟀虽然被咬断一条腿,仍以残躯奋力向前,冲向对手,一头撞中向茵大蟀的钳牙,喷出一些绿色液体,大钳牙瞬时脱落,郑清荣激动得大叫一声,道:“打瘸腿都唔怕,绝地反击!漂亮!”
向茵这时伤心得快要哭出来了,一直不断小声地叫喊她的大蟀站起来,她的大蟀似乎已经没有招架之力,见对方振翅长鸣,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胜利姿态,突然一头奋力撞壁,头破血流,壮烈“愤死”,向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场面凄惨,朱辰新和于连宗安慰她,李红硕大获全胜,直夸郑清荣的把戏好,郑清荣轻叹一声,道:“这种斗蟀游戏,不适合你们女生玩。”向茵的哭声引来周围学生的注意,郑清荣这时尴尬了,别人还以为自己欺负她。郑清荣不耐烦道:“阿茵你还是适合念书,别老玩男人的游戏。”
谁知向茵抹去清泪,晶莹透亮的眼眸带有一股傲气,起身一把抓住他,恳求道:“荣仔,你的那瓶是什么油,如此奏效。你之前不是说能找到靓蟀,快告诉我。”郑清荣推开他的手,得意道:“我才不告诉你,靓蟀再好,也都是从这草地上抓的,就看你的手气好不好。”接着告辞道:“不跟你们多说,我还要细选几只靓蟀,参加猎蟀大赛,嘿嘿,只要运气好,一战成名。总比你们这些考大学的强。”哈哈一声就溜走了。
李红硕站起来安慰向茵,道:“斗蟀只是娱乐身心的把戏,我们还是快回去教室。”朱辰新也跟她说了一大通道理,极有耐心,言语温柔,其中夹杂着神秘的情感。向茵沉思一会,便以自己还有话让于连宗传给父母为由打发走了两人,草地上只剩下向茵和于连宗两人,于连宗本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安慰,整理好便当打算回去。向茵这时突然拉住他的双手,从她细软的手指上传来的神秘力量差点击倒了他,向茵朝他神秘一笑,小声道:“宗仔,刚刚那个阿荣也说了,过阵子就有各种猎蟀大赛,这个,那个,你懂的。”于连宗早就猜到向茵的心思,还是装成傻子一样,摇摇头,向茵急道:“就是我也想带着蟋蟀参赛,你刚刚也看到斗蟀是那么刺激,到时候真如阿荣所言,一战成名,荣誉奖金你我五五分账。”
于连宗心里嘀咕道:“真不愧是生意老板的女儿,前后都盘算得那么精细。”但还是担心道:“大小姐,这不好,你不是要考大学了吗,要是被向老板和向夫人知道了,那可就惨了,之前猪荣也说了,这只是适合男人玩的游戏。”向茵白了他一眼,挺起有些丰满的胸部,傲娇道:“是人都能玩,你不是也看到了,刚才草地上也有许多男女一起斗蟀。”于连宗不敢盯着她的胸部看,脸上火辣辣,尴尬一笑。
向茵没有注意到这些,美目转动,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突然靠近于连宗的耳际,于连宗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的少女独有的清香,有些意乱情迷,向茵细声地在他耳旁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退离他的身旁,慢悠悠地走回教室,回头侧脸相望,露出一派整齐洁白的细齿,以不可抗拒的大小姐口吻道:“限你三天内搞定,不然,我表叔全师傅会好好招待你们父子俩的。”
于连宗回神过来,冒出冷汗,双腿一软半躺在草地上,细细回想向茵说过的悄悄话,心中直直叫苦:“这女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怔怔地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少女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