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一片稻田,此刻已经天黑了,三人心情沉重起来,不远处的小屋内就是百二友匪徒大佬聚首的老窝,暗藏着凶险,万一计划不成功,被他们抓着,杀死剁碎喂狗也不是不可能。三个人的呼吸有些错乱,彼此知道心里想什么,最后添仔脸色一肃,下定决心,对两人道:“等下我从屋后进去,你们两人见过鸡爷,快速制服鸡爷,我来震慑其他人。”
于连宗和小红被他坚定的话语激励着,互相对看一眼点点头,眼里闪烁着跳动的火焰。于连宗从身上掏出那把厨房小刀,握紧着。小红心里既激动,又惊慌,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于连宗拿刀的手,对着他笑。于连宗吓了一跳,连忙挣脱他的手,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小红自知“失礼”,雪白的脸蛋涨红起来,添仔这时恢复猥琐的笑容,道:“等解救人后你们再你侬我侬。”于连宗和小红一惊,不约而同地瞪他一眼。
顺着有些泥泞的田埂小路,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三间农家小屋后面,三间小屋纵向排列着,最后一间放着杂物,没有灯光,也没人看守。中间和前方的小屋点着蜡烛,明亮辉煌,几个粗声粗气的人在干杯敬酒。
三人打开竹窗,跳进去各拿一条匪徒储存着的棍棒刀具,接近小屋的房门,从透着光线的缝隙朝中间小屋看去,四个大佬级的人物在吃肉喝酒,时不时哈哈大笑,依旧梳着油亮中分头发的猪棠在桌旁,一边谄笑,一边倒酒,添仔见到当初出卖自己的猪棠就来气,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桌子周围有两个打手保镖,腰间挎着一把精致手枪,前屋估计也就有三四个人把持着。三个人背靠着门,神情紧张,仔细听着屋子传来的话,无疑都是一些等人质家长们乖乖送钱来,大家一起分赃庆祝的话语,四个大佬不断干杯饮酒,大口吃着桌上的好酒好菜。添仔捂嘴小声对于连宗和小红道:“等这四个大佬喝醉后,你们伺机制服鸡爷,其他人我来搞定。”
于连宗和小红点点头,同时投来质疑的目光,添仔爱理不理,继续透过窗间隙缝看去,然后回头再两人耳畔说了一些悄悄话,于连宗和小红脸色紧张,纷纷小声道:“这来得及吗?”添仔指了一下小木屋一个黑暗的角落,道:“那里有好几桶汽油,那个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他随后猥琐一笑,带着一丝苦楚,道:“如果不能制服这些百二友大佬,别说救出向茵,这番打草惊蛇,他们不仅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剁碎丢到河里,恐怕向茵也不是轻易用钱赎回来。”说着给他们看一下失去食指的右手,百二友的残酷就是如此。
于连宗和小红惊恐地对看一眼,才知道此番独立营救冒着多么大的风险,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两人都下了坚决营救胜利的决心,一脸严肃凝重地看着添仔。
不一会儿,这些百二友大佬已然喝醉了,倒在桌子上,猪棠正忙着将他们抬在床上,吹灯后合上门,带着保镖往前屋走,中间的屋子里传出了几个轰鸣般的呼噜声,添仔小声痛骂:“跟死猪一样。”擒王行动时机成熟了,添仔挥一挥手,于连宗右手拿着小刀,左手提着木棒,随着添仔和小红猫着身出去,两人手中也拿着带着刺的木棍。
三个人神经紧张起来,彼此的心扑通狂跳,呼吸沉重,等靠近中间屋子的后门时,屋里的呼噜声更大,于连宗突然一股血液冲到了脑中,全身突然一阵寒冷,眼前冒出一些金星。他知道是在清凉的河水泡太久了,身体受了些风寒,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出现不适,他强自镇定下来,脑中浮现出向茵水灵的眼眸,心里痛骂感冒。
添仔和小红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这也难怪,情势如此凶险的境况下,几个孩子是不会注意到细微的情况。正当添仔要紧牙关,悄无声息地推开后门时,于连宗冷不防地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喷嚏,他捂住嘴,感觉周围的世界都是静止,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呼吸也暂时静止。
小红又惊又怕地看着他,添仔开门的手停住,一脸怒气地盯着他,好像要不是前门有两个持枪的保镖,他定然抡起手中木棒将于连宗痛打一顿,埋怨他在生死紧要的关头出岔子。前门的两个保镖也注意了喷嚏声,发出惊疑的声音,随后两人小声谈论,说夜间空气清凉,老大在床上冻着,打喷嚏了。三个人提起的心暂时缓了下来,添仔狠狠地瞪了他一个恶毒的眼神,于连宗感到委屈,但还是抱有歉意地苦笑一下,小红宽慰对他一笑,身手把他捂在嘴上的手放下,提醒他放心一下,于连宗冰冷的手感到了来自她身体的温暖,欣慰不少。小红楞了一下,有些担心地望着于连宗,没有说话。
添仔小手一挥,两人赶快跟随他进去,动作敏捷。在屋子右边宽大的床上躺着四个百二友大佬,虽然屋里一片漆黑,但接着前屋传来的微弱灯光,从身形上看,中间那个身体高大的就是鸡爷,三个人大喜,觉得快要擒住这个罪恶之首。
小红提着棍,小心翼翼地蹑脚前行,等到距离鸡爷快要一米的时候,突然黑暗中跑出一个带着“吱吱”声的小东西,撞到了她的小脚,随后改道跑出后门,小红虽然没有看清身影,但脑子自行补出灰色长尾巴的老鼠模样,她不由得失声大叫,声音尖锐刺耳。
这一惨叫声犹如利剑般捅入了添仔和于连宗的小心脏,他俩脸色大变回头一看,小红这才止住声音,但为时已晚,她脑海中立刻有了世界末日,妖兽出动的可怕画面,前门站着的保镖闻声闯门而入。在这危险关头的一刹那,添仔急速止住要把小红吃了的熊熊怒火,冲着两人大喊一声:“快捉住鸡爷!”于连宗和小红没有多想,跟着添仔抡起手中木棒,不由自主地以平生最大的速度如饿狼食肉般,扑向刚刚被惨厉的叫声惊醒,但还处于迷糊状态的鸡爷。
顿时,黑暗的屋子里门破声、桌椅碰撞声,酒瓶盘子落地碎裂声,呵斥声、惊怒声交杂一片,外面赶来的百二友匪徒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