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其他人都在震惊于于连宗落水,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只听“噗通”一声,向茵一个玉影从船上跃入水中,把于连宗扶着,游向岸边,于连宗此刻气息微弱,几乎丧失了知觉,不能动弹。
小红赶紧蹲下身拉两人一把,马团长见状急呼卫兵下水救人,邻近午夜凌晨,空气阴凉,不能让向茵这个大人物受伤着凉。几个卫兵同时下水搀扶于连宗和向茵,小红回头对愣在一旁的添仔道:“你还不快过来,你女朋友都下水救人了。”
添仔一阵脸红,随即露出猥琐的笑容,走过去救人。众人把于连宗拖上岸,马团长本打算叫向茵回巡逻艇待着,向茵没有理会他,一个劲地观察还在昏迷中的于连宗,她掠起湿润的衣袖,一只细白的手抚摸着于连宗的额头,花容失色道:“宗仔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八成是经受不住夜间空气的阴凉,发高烧了。”添仔恍然大悟道:“之前我和他一直都是水里游,岸上走,身体怎么不受影响,现在凉得很,弄得这么晚,我都快打喷嚏了。”
小红关切道:“我们赶快送添仔回去歇息,看来他感染的风寒还不轻。”话一说完,向茵突然抽泣起来,清泪夺眶而出,对于连宗道:“宗仔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成这样。”身子抱住昏迷的于连宗,似乎要给他一些温暖。添仔这时站不住了,大声嚷道:“除了他,还有我,小红。”向茵转过头惊奇地看着添仔,似乎不敢相信添仔也参与进来。
小红微微一笑道:“他这次是英雄救美,专门救她的女朋友而来的。”聪慧的向茵一下子懂得了小红的意思,白皙的脸蛋微微泛红,不去理会两人,转过头担心地看着昏迷的于连宗。马团长立即救人护送于连宗和其他人坐小艇回去,此外还下令放火烧毁了其余两间匪徒的小屋,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于连宗仿佛堕入了无形的深渊里,全身不能动弹,只能听见外界细微的声音,他痛苦地挣扎着,处于无意识的昏迷状态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张开疲倦的双眼,外面阳光刺眼,空气清新,他瞬间感到生活的明媚。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躺在一个病床上,盖着白色的床单,床旁的睡椅上躺着一个人,于石弓。
于连宗看着父亲看起来衰老许多的面容,心中一阵纠痛,他回忆起自己昏迷跌倒的一切,突然抬起头,寻找向茵的身影,茵姐在哪?最后眼神停留在父亲身上,看来父亲为自己操心不少。他正想下床把被单盖在父亲身上,突然感觉全身酥软无力,感觉被抽空一般,他还是太虚弱了,大口喘着气。
于石弓醒了,从睡椅上站起来,疲惫的眼神带着愤怒和喜悦,于连宗不敢面对他的目光,讷讷道:“阿爹,你醒了。”于石弓轻哼一声,道:“你喜欢呈英雄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几个毛孩子抢着去救人,自不量力。”接着于石弓声色俱厉地狠狠数落了于连宗一顿,说什么要是你被匪徒逮住杀死,自己岂不是断子绝孙。
最后,于石弓话锋一转,态度温和道:“你把大小姐救出来,算你的本事,以后我们父子俩在酒楼的话语权更重了。”于连宗猛地一抬头,傻傻一笑,于石弓也慈祥地笑着。
这时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向茵出现在了门口,见于连宗醒来,面带激动喜悦之情,一个箭步冲到他的病床旁,伸手把他紧紧抱住,口里不停念道:“太好了,太好了,添仔你终于醒了。”于石弓刚想恭敬地跟她打声招呼,见到这种场面不觉哑然,他知道向茵接受了高级的西式教育,知书达理,但此情此景让他万分尴尬。
于连宗更是受宠若惊,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向茵身上的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细柔的发丝缠在他耳畔,白皙柔软的双臂带给他意外的温暖和幸福。他的心狂跳不止,呼吸局促,直到于石弓给他提示的眼神,于连宗这才反应过来,小声道:“茵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安全就哈。”说完强力挣开她的拥抱,略显英气的脸庞红扑扑,向茵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两双晶莹如水的大眼睛一直离不开他的身子,道:“你昨晚上晕倒跌入河中,吓死我了,马团长派人送我们到医院,医生说你得了严重的风寒,也就是重感冒,身子虚弱得很。”还未说完,就把手置于于连宗的额头上,感受他的体温,稍微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退烧了。”
于石弓这时搬来了一张椅子,请向茵坐上去,向茵不肯,仍旧坐在床旁。于连宗见向茵脸色也憔悴不少,没有往日的红润,眼神带着疲倦,但还是美丽动人,他关切问道:“大小姐,百二友匪徒没把你怎么样吧,还有李红硕。”说完打量了一下向茵的全身,似乎想找出什么受伤的地方。向茵见他极为认真憨实的样子,微微一笑,站起来轻盈地转了一圈,道:“没有什么大伤,除了当晚被绑架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大概因为我是重点人质,他们好吃好喝地招待我,准备坐收赎金,结果被你这个臭小子打乱的阵脚,你呀!坏了人家的好事。”
于连宗微微一惊,道:“当初就想把你救出来,从没想过破坏人家的好事。”向茵站在一旁笑而不语,于石弓这时点拨道:“你是不是脑子被烧坏了,大小姐这是在暗中夸你。”于连宗恍然大悟,傻傻点点头,向茵走在床旁,柔声道:“你替我爸妈省下了几万块银元的赎金,他们不会亏待你和你阿爹的。”于石弓双手摇了一摇,笑呵呵道:“这是宗仔应该做的事,还不足以报答向老板当初解救我们父子俩的恩情呢。”向茵对于大海郑重道:“一事归一事,他们要是不好好打赏你们,我都不会叫他们爹妈了。”于石弓和于连宗一阵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