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伤透了李华的心,李华当天晚上叫于连宗出来喝酒,于连宗问他怎么回事,李华见他就来气,怒骂道:“去你妈的,我叫你在茵儿妹妹面前多说好话,结果你不办,现在茵儿妹妹拒绝我了,我的心在流血啊!”说完拿起一壶酒,喝了一大口。于连宗见他失恋的样子,大致明白了真相,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随即圆谎道:“李哥,我已经好言好语劝茵姐了,她可能还未成熟,比较贪玩任性,暂时拒绝了你。”
李华流着泪,哭道:“等她成熟了,那都是别人的果子了,我那里不够好了,每天为她写诗,送她上学和回家,我家里还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茵儿妹妹却不领情,天哪,天理何在,天理难容呀!”他又和了几口酒,接着发着酒疯,把手伸入酒壶中,蘸了一些酒,在桌子上写着一句诗,“不破楼兰终不还”,然后搂着于连宗的肩膀,醉醺醺道:“阿宗,我不会对茵儿妹妹死心的,你以后得帮着李哥我,懂不懂。”于连宗哪敢说不帮,点点头,笑道:“李哥,我一定会帮你的。”等李华喝完酒,已经烂醉如泥了,于连宗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回旅馆。
等回到家,李华嘴里还叨念着向茵的名字,李清风夫妇叹气地摇了摇头,送他上床睡觉。向茵假装睡着,吓得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心里纠结万分,想不到李华竟对自己如此痴情,不知如何是好,到了很晚才睡着。
于连宗不打算将李华失恋醉酒的事告知向茵,他也很快回房休息。一大早,向茵从昏昏迷迷的状态中被叫醒,她睡眼惺忪地开门,结果吓了一跳,李华像往常一样送来水果和牛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柔声道:“茵儿妹妹,我把这些东西搁在这里,我得去上学了,你路上可要小心。”
向茵还没刷牙,还没反应过来,只点点头,李华对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去。向茵洗漱完毕,吃了早餐后,遇见了找她的陆颖,陆颖拉着她的手,表示要一块去上学,向茵笑道:“你好久都没陪我去学校了,怎么今天大发慈悲之心,舍得同我上学了。”陆颖楞了一下,莞尔一笑,道:“你也知道,我在学校的事务多,忙得很,作息都不规律了。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
向茵捏了捏她的脸,俏皮道:“活该呀你,谁叫你不陪我的。”陆颖也撒娇道:“我这不知道错了,负荆请罪了么,走,赶快上学。”两人都被对方的话语逗乐了,笑了一笑,随后一同走去学校。路上,向茵一直好奇陆颖这些天都在干嘛,老是背着一个厚厚的小包,问她时,陆颖神情有些紧张,就说是学校社团的一些宣传资料。向茵觉得奇怪,见好朋友回避着,就没有再问下去。
等她们走过一个街头转角时,突然闪出几个穿着黑衣、持着刀棍的大汉,陆颖马上收紧自己的小包,将害怕的向茵挡在身后,一脸凝重。几个黑衣大汉将她们团团围住,双方暂时没说话。
这时,从街口走出一个戴着金项链的流氓头子,手中玩着一把蝴蝶刀,年纪轻轻,恐怕还没二十岁,身材高大,外表都是挺英俊帅气,至少在向茵看来,比李华高一个等级。那个流氓头子奸笑一下,毫无生机道:“陆大小姐,这会可真等到你了,还不快怪怪跟我到警察局领赏。”
陆颖惊讶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年轻流氓头子哈哈大笑道:“本座就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京城青帮帮主袁自和的公子,袁业龙是也。”向茵吓了一跳,从陆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用蹩脚声音的北平话问道:“那是不是黑帮?”
袁业龙呆了一下,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道:“这不是废话吗?你是谁,这里容你对嘴。”向茵想起当初被百二友黑帮绑架的惨痛经历,后脊骨上冒出一阵寒气,闭嘴不说。
此时转角两条路上行走的路人见到了这一场景,害怕得纷纷改道而行,或者远观,两人能见到的路人少之又少,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多管闲事,招惹京城青帮的人。
陆颖并不畏惧,反问道:“你走你的道,我们走我们的路,干嘛拦住我们,要钱的话,身上这点钱也不够你们打牙祭的。”袁业龙摇头笑道:“事到临头还嘴硬,陆颖,你私发抗日传单,秘密勾结共匪对抗政府,警察局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给我一纸只令把你抓回去。哈哈,有赏金!”
向茵惊问陆颖这是怎么回事,陆颖一口咬定道:“你说什么我不懂,我们要去学校,你敢拦我,我就去警察局告你。”
袁业龙哈的一声,眯起眼道:“我正好在警察局恭候着你,来,把她们两个人捉住。”这时向茵慌了,想起了于连宗,恨不得他马上从地面跳出来,否则又得让他上演冒死潜入匪穴救自己的惊险场面了,难道自己就不能救自己吗?她反复问自己。陆颖看来也束手无策,她静静握住向茵的手,几个持着刀棍的黑衣大汉越来越近了。
“等下!”向茵怒喊一声,声音如切冰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