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尘屿还真思索了片刻,脑海里蓦地闪过季松临的回眸,还有那场偶遇,他垂眸说:“不知道,看感觉吧。”
“说来说去还是眼光高,”裴川谷摇头感叹:“看感觉这种话就是唬人的。”
江秀元就喜欢在他耳边叨叨,这会儿一个劲说:“要不哥们改天给你介绍个美女,知书达理的那种。”
裴川谷偏头示意:“还用得着改天吗?旁边就坐着一个大美女呢。”他侧头问那姑娘:“晓骁,你单身吗?”
郑晓骁穿着高跟鞋,脚踝如凝脂般细腻,她有一下没一下晃荡,手指抚着长发,眼波流转,整个人显得异常妩媚:“嗯,我单身啊。”
郑晓骁笑得风情万种,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尘屿,这抹笑容,是她专门送给他的。
眼看着一场老友聚会就快变成相亲大会,徐尘屿清了嗓子,笑说:“可能我喜欢男人吧。”
郑骁骁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演变为一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苦笑。裴川谷瞪大双目,被此等坦然的惊世骇俗震慑住了。江秀元差点没被一口咖啡呛死,他捶胸咳嗽,意气风发的脸涨成猪肝色,人看着几乎要一命呜呼了。
出柜也能这么随意吗?
徐尘屿拍了拍江秀元的背:“慢点慢点,呛死了,来不及救。”
江秀元好不容易停下来,一开口就是骂娘:“卧|槽,你不会暗恋我吧?”
这话一出口,裴川谷没憋住笑,噗嗤一声笑出来,连带那郑晓骁,也忍俊不禁。
三个人里,徐尘屿笑得开怀,他捂住小腹,感觉一整个星期的笑点都被这句话承包了,他笑得半死不活,搭上江秀元的肩膀:“江哥......我要是暗恋你.....早替那些无辜少女收拾你了......还用等到现在。”
“可惜了,”江秀元眼珠一转,认真想了想,颇为遗憾的说:“别的人就算了,要是你掰我,我肯定弯。”
徐尘屿笑得肚子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行了吧,你少拿我开涮啊。”
“为兄弟都能两肋插刀,更何况搞基啊,”江秀元立即靠过去,拍一把胸口,大方的说:“为你,我弯成蚊烟香都可以。”
徐尘屿为他出自肺腑的赞叹,拱手一拜,表示承让了。
两人一唱一和,裴川谷和郑晓骁就把刚刚的小插曲当做玩笑话,都没当真,也没细想。
一名服务生装扮的男生跑过来,神色有点慌张,他俯身,在裴川谷耳边说:“老板,店里出事了,您快看看微博。”
裴川谷心下察觉出不妙,他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打开服务生转发过来的那条消息“镜中人咖啡屋侵权”。
打开图片,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在南华路中段,有一家咖啡店,名字也叫镜中人,不过装潢和摆设和裴川谷的不是一个档次。
南华路的镜中人开业时间是两前年,发微博的博主称,这件咖啡屋的名字已经注册了商标,他在博文中控诉裴川谷,并要求他更换咖啡屋名字,然后赔偿侵权金额。
裴川谷越看越心惊,他打开了评论区,一水评论全是支持博主发律师函。
骂裴川谷的也不少。
还有很多账号吐槽咖啡馆的咖啡太贵,或者是口味不好,全是来败坏口碑的。那种骂得最凶的,点赞五六万。
看得裴川谷一头乌云。
江秀元看他表情不对劲,好意问:“出什么事了?”
裴川谷将手机放在桌上,倒转过去,给他们看,说:“邪门了,网上有人发微博,说我的咖啡店偷窃他店铺的名字,还说要寄律师函过来。我根本不知道有一家这样的店,侵哪门子的权。”
徐尘屿翻看着手机,眉头紧皱:“我看大部分像是水军,网络形式不好,舆论一边倒。”
人红是非多,店火了,是非更多。
江秀元耐着性子看完博文内容,有点火气上涌,他骂道:“这孙子不是碰瓷吧,瞧咱这生意好,故意来找茬的。”
“绝对是碰瓷,说不定是来讹钱的,”郑晓骁将网页翻得飞快,看得火冒三丈:“这可怎么办?要是律师函真发过来了,生意还没上正轨,咱俩先进法庭?”
裴川谷还算镇定,毕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他低头想了一会,说:“我有个朋友是律师,我现在请他过来,问问看像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失陪一下。”
裴川谷站在窗边拨通电话,他低声询问了几句,感激的连声道谢,挂断电话后,重回沙发坐下,安慰郑晓骁:“别担心,我朋友现在赶过来,他处理过不少民事案件,问清楚再做打算。”
十五分钟后,一个青年男子上楼,他穿着一件军绿色的风衣,内搭纯色白T,配上马丁靴,远远望去,人潮散开,颀长身形立在其中,显得异常醒目。
徐尘屿回首。
撞上那青年的目光时,他愣了一瞬,搁在沙发上的右手猛地攥紧,青年身后晕着暖光,和那醉人黄昏一模一样,像是飞火流星,来得迅速且热烈。
青年看见徐尘屿的刹那,不住一怔,原本疾步如飞的脚步放缓了,他悄然无息地拽平微皱的衣摆,才慢步走进,那双眸里有欣喜,脸上绽开一抹落拓微笑。
那笑,似乎撞进了徐尘屿的心间。
江秀元看清来人后,笑着说:“你说的人是松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