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鱼二目圆睁,眼前一阵阵发黑,顿时间就犹如五颜六色的光斑在她眼前飞舞着,她看着父亲几乎是要痛得陷入昏迷了,那叫唤声就像是一股浪潮持续不断的给历历在目的小金鱼传递着痛苦,这让小金鱼始终保持着清醒状态。
小金鱼一口白齿紧紧地咬着,几乎已咬透了那团布,可她绷得紧紧的心弦上突如其来的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不能在看着父亲如此下去了!
“我替父亲做!我去埋了那封书信,求你们饶了我的父亲吧!”
她的身子在汉子的手中剧颤着,痛苦得都开始扭曲起来,可她的脖子却梗得笔直,仿佛就算是有一块千斤重的磐石落下来,她那稚嫩的身躯也顶得住,绝不会向这一群迫害自己父亲的大恶人低一下头。
“不错,其父必有其女啊!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很是乖巧啊,哈哈哈.......”
周启良示意汉子了一眼,汉子狞笑着松开了双手,小金鱼身子一软,刚刚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猛地绷紧起来,一双脚尖也拼命地并起,紧紧地扣着地面,由于用力捆绑的绳索深深地勒进了她的肌肤。
这个手下汉子是周启良的心腹,他在诏狱待过很多年,他知道如何对待一位有着意志坚强的人让他服软,他清楚的知晓意志在坚强的人也支撑不住连续不断的痛哭。人的意志力是有极限的,只要能任他放手施为,总有一刻会让受刑的人彻底崩溃。
夜还很长,他不信一个小姑娘能熬得住。
不久之后,小金鱼手拿血书再一次回到了父亲刚刚预备埋下的石柱下,她咬了咬牙,努力的刨开底下的那一抔黄土,她心力憔悴的想到了临走前周启良那阴沉的眼神以及对自己说过的那一番话:
万一,你被人发现的话,你父亲就会立即没命的。你要记住,你和你父亲的命都在我手上。
小金鱼看着手中持着的这一封血书突然木纳住了,但她却没有任何选择,她毫不犹豫的把血书塞进了那一抔黄土中赶紧埋好,随后小心翼翼的跑到了放水道旁边的被草丛遮掩的狗洞附近。
她拼完了自己所有的气力努力的挣脱出来了。
而在灯火通明的荒废后宅里,周启良驻足良久,沉默不语,一旁站着身着儒衣,斯文得根本不像一个武夫的手下。仔细观察却很难得知此时周启良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意味,他的目光阴晴不定,而小金鱼也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看着沉思中的周启良,手下谈谈的笑道:“大人,成功了!”
而周启良却是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叹息道:“孩子呢?”
“跟她的父亲关在一起了。”
周启良一针见血,目光闪动着:“众人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把他们两个除掉吧。”
而此时其手下的武夫心头微微生起了一阵寒意,目光凛冽阴森。但他一想到那个孩子本是下意识地点点头,这一下却又摇了摇头道:“大人,孩子也要吗?”
周启良哑然失笑,随即忿恨道:“怎么怕了?还是泛了同情心?你以为区区一个小孩子的嘴巴能靠得住吗?”
周启良眉头一皱,攸尔舒展,便接着说:“要是她到处乱说的话,这一切都是要泡汤了。我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而使得计划分量大大丢失,况且还是区区一贱民家的孩子,无关紧要罢了。”
手下武夫侧身一旁,苦笑道:“小的知道了,大人不用放在心上一切都由我来吧。”
周启良接着说道:“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就算你什么都不做,甘心做一个山野村夫,也未必没有酷吏找你麻烦、乡绅对你的刁难、山贼对你的侵掠。喝口凉水,都可能会呛死人,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但不去做才是冒最大的风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