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砀山半山腰的隐蔽处,有一个天然的洞穴。此时洞穴里横躺竖卧的挤满了人,洞穴深处还不时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呻吟声。那个货郎急匆匆跑进洞穴。
“三首领,来买卖了。好肥的买卖,最主要的是那对小夫妻男的家里也有钱,女的嫁妆半条街。那小媳妇长的那叫一个美呀,要是能让我睡一下,就算死了都愿意。”
货郎对面站着一个衣衫不整、面目可憎、长着一双三角眼的人。此人就是劫匪的首领。
“都看清楚啦?不会是圈套吧?”
“绝对不会,那个佟员外家对门的俩邻居老太太,都说这佟员外对闺女好,可是太小气。请的保镖都是不咋地的货色。首领,咱们干吧。”
“那就干,老规矩除了女人不留活口。”
“首领,我觉得吧,不如把那个男的也留下。咱们可以跟男的他家要钱呀。您想咱们劫多少赋税,不都得上交大首领吗,要是咱们今后多干点绑票啥的,兄弟们也能多捞几个钱不是?”
“你说的不错,干脆以后劫来的钱咱们都留下,一分也不交,你看咋样?”
“那敢情好。可是首领这样干行吗?我怕大首领不干。”
“怕他作甚。你给我出了好主意,该当重赏,过来。”
货郎高兴的来到三角眼面前,三角眼笑着对他说:“我要重重赏你,赏你上西天。”
扑哧一声,长刀穿过货郎前胸直透后背,货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一命呜呼了。三角眼拔出长刀,一脚踹飞货郎的尸体大声吩咐着:“燕人就是这样贪婪。勇士们,又有财富送上门了。老规矩除了女人之外,寸草不留,全体出发。”
“首领,那些女人怎么办?”
“宰了,连这家伙的尸体一起扔到悬崖下面去。”
离芒砀山十里远的官道上,一队披红挂彩的马车慢慢走过来。队伍前面的牛天赐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一边对身后的彩车说着话。
“小贤,一会劫匪来了,戏要做足。一定要让劫匪放松警惕,记住没?”
“大哥你就放心吧,小弟的演技绝对可以拿那个奥斯卡的。”周孝贤跟着牛天赐久了,也学会了不少新名词。尽管他不知道奥斯卡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以他的理解,那一定代表着一种成就,很牛很牛的那种。
牛天赐又对何尚说:“快到芒砀山了,叫大家小心,听我号令行事。”
何尚立刻转身催马去传递命令。说到这里大家都应该明白了,这就是牛天赐所说的引蛇出洞之计。车队加快了步伐,没用多久就来到芒砀山前。车队忽然停住,因为前面的官道已经被巨石树干阻断。就在车队完全停下的时候,一只响箭呼啸着飞来,哚的一声扎在为首的彩车车厢上。那响箭入木很深,箭杆嗡嗡的颤动不止,显示射箭之人箭法精准,臂力强劲。三石重弓,牛天赐一眼就判断出来这是三石重弓才能射出的狼牙箭,劫匪居然用的是制式军械。天赐大喊一声:“劫匪厉害,立车阵。”他身后众人连忙驱赶驮马,转瞬间以彩车为中心形成一个防御圈。众人都躲进马车后面,牛天赐则是闪身蹿进彩车里。
隆隆的马蹄声传来,百十个劫匪催马狂奔而来。他们绕着车队兜着圈子,人人弯弓搭箭指着车队。片刻之后,劫匪见车队没有动静才慢慢停下来,可是那一只只狼牙箭始终指着车队不放下。牛天赐通过车窗仔细观察一番,紧锁眉头。这些人绝不是劫匪,他们行动之间号令森严,整个队形转换极为流畅,没有经过严格训练和长期配合是不可能有这样的默契的。这些人究竟是谁呢?
劫匪们就这么包围着车队,不进攻也不说话。但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却沉甸甸的压在众人心头。何尚的心砰砰乱跳,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蛮族骑兵,这绝对是蛮族骑兵。可是他们不是应该在远东州的范围内吗,怎么会出现在中原内地。
何尚知道蛮族骑兵的厉害。他当年在镇北军的时候,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和蛮族骑兵较量,当然他和兄弟们总是能战胜蛮族骑兵。可那是在镇北军呀,镇北军是大燕的军中之军,这片大陆上无敌的存在。
现在何尚身边都是刚刚拿起刀枪的团练兵,和蛮族骑兵比起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这仗实在是胜算不大。何尚禁不住转头看着彩车,牛天赐一直没有新的命令传来。何尚一咬牙把心一横,心中暗想:拼了,就算自己死也不能让家主受到半点伤害。何尚悄悄拿出手弩,这是他自己珍藏的保命武器,一直都舍不得用。今天,不得不拿出来了。何尚躲在马车后,透过缝隙人不知鬼不觉的瞄准了那个三角眼。就在他准备扣动机括的时候,彩车上的帘子忽地被掀开。一身红装的周孝贤蹦了出来,娇滴滴的指着三角眼说:“妈呀~~~~,劫匪呀,吓死人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