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妖魔便生活在人类的周围,以人类的内脏作为粮食生存着。从食物链的角度来看,妖魔才是自然界食物链的顶层,牠们是最高级的捕食者。
人类,只有在黑夜中相拥而眠,才能稍稍抚平因恐惧而生的颤抖。背负猎物命运的人类,在妖魔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且渺小。
保护这样的人类,斩杀妖魔,这就是半人半妖的战士,唯一的存在意义。
『但这都是骗人的。』窄小简陋的酒馆里,鲁鲁这么说着。一身黑衣的他,带着略显古板的旧黑帽,与之相反的是他苍白的皮肤,两相对比之下,给人阴郁沉闷的印象。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发问者是一位女性,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冷冷地说着。坐在角落,女人的眼神盯着毫不起眼的玻璃小酒杯。
『别误会嘛!希丝特丽雅死前跟妳说了些什么吧。我和她也算是有一些交情,就当是把她的话补充完而已。』鲁鲁动了动死鱼般的脸皮,勉强拉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不过他的表情似乎没起上任何正面的作用。鲁鲁把目光从她陷入思索的表情中,移到她那身灰绿色的大斗篷,其大小乍看像是将她吞噬在其中一般。如此避人耳目的装扮,反而让鲁鲁轻易地找着她。
『希丝特丽雅……』女人的眼神飘移,彷佛对面的男人不存在一样。她从斗篷中伸出洁白的玉手,托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还怀疑吗?妳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
『你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女人把视线重新放回身前猥琐的中年男子,语气间充满着赶人的意味。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她显然没有什么好感。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听艾路米达说妳下个任务有些棘手,不过,如果是妳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才对。是吧?新上任的No。1罗斯玛丽。』
男人话一说完便起了身,向酒吧的柜台丢下一枚金币,然后走了出去。
『那天最先砍伤希丝特丽雅的,是谁呢?』罗斯玛丽一边低语着,一只手伸了伸,抚摸着一旁用麻布包住利刃的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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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开始,都还要从三个月前,洛克威尔之丘的讨伐战说起。
那天,正好下了场雪。
『莎薇亚!』罗斯玛丽大喊着,闪身到了背部重伤的莎薇亚身边,赶忙询问她道:『妳还撑得住吗?』
『撑不住的。。怎么可能撑得住……这个怪物……我们都死定了……』莎薇亚崩溃的说着,手中的大剑从她虚弱的指尖落下。
她们面对的,正是希丝特丽雅。
被组织黑衣人认定到达战士「大限之期」的她,原本预定在洛克威尔接受最后的处决。但在行刑的前一刻,她却像预谋已久那样,向组织宣布了自己反叛的开始。
毫无疑问地,她马上就遭到在场组织战士二十多人的围攻。战局一度十分危急,现在战场却沉默了下来,只剩冷风的吹拂与将死之人的低吟。
希丝特丽雅仍伫立着。
这个恐怖的女人仅凭一人之力,还花不到三十秒,便屠杀了二十一名和她一样的半妖战士。战场上,除了罗斯玛丽与中剑未死的莎薇亚外,只剩三名支援的战士,仍侥幸存活在她剑刃的边缘。
更令人战栗的是,希丝特丽雅毫发未伤。
『连No。2的莎薇亚都如此不堪一击,看来我这将觉醒的身体,也还能做些什么……』希丝特丽雅仰望着天空低语着,似乎没有要再战斗的意思。
罗斯玛丽走近她,一开口就激动的问道:『妳在做什么?希丝特丽雅!为何要攻击我们?我们不是同伴吗?』
『同伴?』
『对啊!我们不是同伴吗?以前妳不是这样告诉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