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在该去抓那个男孩了……嗯……怎么才跑这么点距离呢?』觉醒者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语着。解决掉奥菲莉雅后,牠凭着优异的妖气感应,很快地锁定了克雷雅逃跑的方向。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既没脑又迟缓,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吗?』牠说道。
在那时,牠突然感到颈子上有冰冷的感觉。
『咦?』
牠的颈子被人斩断,庞大的头颅顿时失去了支撑,落在地上发出巨响。
『妳……的颈子?』
『愚蠢的家伙……以为扭断我脖子,就能杀死我……』被扭断脖子的战士笑道。她缓慢的将脸从背后转了回来,往侧边喀喀两声接回颈骨,说:『若要真的干掉我,应该要把头砍下来……』
『妳……才是怪物吧……』
『怪物?竟然对一个淑女这样说……我告诉妳……没有教养的家伙,我最讨厌了……』
奥菲莉雅大剑砍下,立马将觉醒者的头颅切成了八块。
*
*
树林间,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追逐着。
奥菲莉雅没有花太多力气就找到克雷雅,方才她和觉醒者战斗时,也没漏掉要注意这个下位战士的动态。奇特的是,克雷雅并不是一直在移动着,在某一段短短的时间内,她停在树林里不知在做着什么。
『太慢了!太慢了!』
身为上位战士,奥菲莉雅与克雷雅的差距不是普通的大,尽管在刚刚压着她时,她也有发觉后者的实力,似乎比一般排名三、四十的战士强了许多,但那要跟自己比起来,还是完全不值一提。因此她只是稍稍加速,就追到了对方的后面二十公尺。不过,刚好这时候她们也穿过了树林,来到一块小空地,克雷雅见前方是一道被河流切开的断崖,便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逃跑,反而是转身面对追来的战士。
『妳实在太慢了……战斗时也是一样,尽是一些多余的动作,缺乏简洁的素养。』
『喝……喝……』
『啊!对了,我说怎么看来有点奇怪呢……那个男孩到哪里去了?』奥菲莉雅问道。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起来,问道:『难道是……被妳吃进肚子了吗?』
『……』克雷雅保持沉默,没有回答战士的提问。
『看来我有点玩过火了……不过啊……妳们觉醒者之间抢夺食物的模样,真是叫人反胃……』奥菲莉雅脸色铁青地说着,解放起妖力一步步慢慢走上前。在克雷雅看来,她那盛气逼人的模样,就是要一口气分出胜负的意思。
『抱歉啦……刚刚才杀了一个觉醒者,现在心情很难平复呢……』奥菲莉雅说道,她单手持着大剑,侧身站着。
克雷雅也解放起妖力,但过了几秒却又停下来,反向地压抑自己的妖力。
『这是怎样?居然收住了自己的妖力……妳在盘算什么?难道妳以为不露出觉醒体,我就不会杀了妳吗?还是,妳已经放弃战斗了吗?』
『都不是。刚才我就注意到了,妳似乎很在乎拉基的生死,并不是真的要他的命……』克雷雅平静地回答道,当她提到拉基时,眼神忽然有些温润了起来。
『啧!别随便猜别人的想法!』
奥菲莉雅一个箭步上前,从正面砍了下去,但没有什么取巧,给克雷雅简单地格挡下来。
『妳一直想逼我用觉醒体,但妳有些误会了,我根本不是觉醒者……我是发生了一些事,但跟妳想的不一样……』克雷雅顶着上位战士的剑,试图向她解释道。
奥菲莉雅的表情像是惊了一下,但很快又变成怀疑的样子。
『妳以为我会这么容易上当吗?』奥菲莉雅说道。她手上的大剑开始快速运动起来,像对付拉花娜那次一样,她采取了相同的战术,用小而快的剑法,试图压制对手。
然而,神奇的是,克雷雅居然照单全收,一下一下准确地接下来,彷佛她知道剑会从哪里来那样。奥菲莉雅直觉地想起了拉花娜的绝技,但转而又发现两者并不相同。
『难道是妖力感知?怎么会……就凭妳这下位战士……』
克雷雅没有回答,她相当专注的防御每一下攻击,不留任何一丝空隙给她的对手。只不过,她那专注的表情反倒激怒了奥菲莉雅,因为那就好像在跟她炫耀说,自己能看破她的一切行动。
『切!』奥菲莉雅心一急,就想用波纹剑,但克雷雅一感到她妖力中的不寻常变化,便立刻退了一大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可恶……又被发现了吗……』奥菲莉雅放低音调,狠狠的说道:『别太嚣张了,妳这下位的垃圾……』
在她的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焚烧起来,这女人让她想起了那该死的拉花娜,还有她那场屈辱的惨败。
当然,还有法兰奇。
『妳去死!』奥菲莉雅大喝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贴上前去,砍出了一发波纹剑。
下位的战士自然是照之前的方式,在确认了对方的剑路后进行格挡。
只是,格挡对波纹剑是无用的。
『呜……』克雷雅摀着胸前的伤口,无力地向前倒了下去。奥菲莉雅暂时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悬崖边看了一眼,等待对方重新站起来。
『妳到底是谁?我记得妳是No.47的战士吧……』奥菲莉雅问道:『排名最后的战士,即使觉醒也不可能有这般实力……吃了我的波纹剑,居然还能不死……』
『这其实……有点难解释呢……』克雷雅站了起来,很勉强地回答道。
『那么,妳死吧……』
奥菲莉雅说完,正要向前,克雷雅却先解放妖力冲了过来,一个闪身到了自己的后方。
『呿!垃圾……』
克雷雅右手持剑砍出一道横斩,但剑还在中途,右手就被波纹剑唰地一声砍断。奥菲莉雅转过身来,给予她的身体最后一击。
这一击,也让克雷雅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向后掉进了悬崖中。
战斗结束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但对于奥菲莉雅来说,谜题仍未解开,如果说那女人真的不是觉醒者的话。
于是她决定跟了上去,她知道那女人没死,她必须找到她。
*
*
『呃……喝……喝……』
在那条小河离开峡谷的一处河床上,克雷雅刚刚离开水里,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而她被砍下的右手,就放在一旁。方才为了空出左手来游泳,她只得拚了命用牙齿咬着它,免得再也寻不回来。
毕竟,那可是她的惯用手。
『真不愧是觉醒者……妳十分狡猾呢。』奥菲莉雅嘴角微扬,淡淡地笑道。
这笑声正是克雷雅的噩梦,吓得她赶紧撑起身子,左右查看对方的位置。
银色头发的凶战士就在河的彼岸,靠着树,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虽然是隔着河,但其实严格说起来这河不过是条小溪,以半人半妖的体能来看,只要一跳就能越过来这一岸。
『妳……怎么会知道……』
『是那只右手。』奥菲莉雅解释道:『妳是故意做给我看的,用那么普通的速度闪到我的身后,让我能从容地给予重重的一击,之后再掉进水里,让我以为大获全胜……妳失败的地方就是妳太在意那只右手了,将死之人怎么会在乎右手在不在呢?』
『呜……』克雷雅无话可说,上位战士不愧是组织菁英,在细节的观察上,也远比下面的人强的多。
『不过没关系,我再给妳最后的机会。』奥菲莉雅说着,脚下也开始动起来,克雷雅虽感到不妙,转身想拿起右手,却惊愕地发现对方已抢先拿了起来。
『妳想……干什么?』
『干什么?妳还不知道啊?』奥菲莉雅抓着那手臂抱在胸前,说道:『没有了这手臂,妳就无法用战士的姿态战斗了吧?』
她把手臂往上一丢,然后大剑出手,一阵乱斩就将它分成肉屑。
『这样妳就绝对不可能接回右手了,还是赶快现出觉醒体,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但是克雷雅可没有接受她的这份「好意」,反而是用左手抄起了大剑,胡乱地向她砍去。
『喂!喂!我说的话妳有没有在听啊?』奥菲莉雅生气地问道。她轻轻松松就格开了战士毫无章法的攻击,趁隙朝她肚子踢上一脚,把她踹飞到后方的灌木丛中。
接着补上一剑,把她的左手腕也砍了下来。
『这样妳就连握剑都做不到了……』
克雷雅跪坐在地上,看着喷血的左手,又抬头看了看奥菲莉雅那冷血的眼神,一时之间,绝望与恐惧冲击到心里,居然逼得她哭泣起来。
她这么一哭,倒是让奥菲莉雅吓傻了,因为那并不是演戏,受过训练的战士一眼就能分辨。
『诶……妳哭什么……』
『对不起……拉基……』
『拉基?那个男孩不是……』
『拉基还活着……我们约定好要再见面的……』
『约定……约定……约定只是……弱者的妄想而已!因为有要守护的东西……有不能死的理由……就以为能活下去……』像是要表明自己的想法,奥菲莉雅大吼着:『这只是安慰自己的幻想而已!』
然而喊完之后,她却反射般的抿起嘴唇、低下头,感到有些心虚了起来。
『也许就像妳说的……约定、复仇……没有力量就做不到的……』克雷雅用细微的声音说道。她因为失血过多,妖力也损失过多,因此意识有些模糊,说的话也开始不太清楚。
『啧,没用的家伙,话没说完不准死啊……』奥菲莉雅一边碎碎念骂着,一边蹲下去扶着克雷雅。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奥菲莉雅……』
『妳在想什么?我干嘛……』
『我和拉基约定要再见面,他之后一定会到处找我的……如果妳遇到他…….请转告他我的死讯……』
『为什么要我?我可是要杀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