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大军向他们袭来后,范少博等人一路南逃,直赶了一夜的路,才在黎明前摆脱了那数千火把的追逐。
其间,钟俊将三百乞丐分成了五队,然后命他们各自分开,最后约在息城集合。范少博与计然还有文种,灵姑浮等人一队继续往南,钟俊则自领一队向东迂回。
行到午间,范少博等人才停了下来,本来以为计然因为岁数,会受不得如此赶路,但是现在休息时才发现,最受不了的竟然是文种,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计然这一路边走边说,与范少博讲解了很多关于剑气心法的运用,使得范少博受用无穷,此刻午间休息,他耐不住便一人练了起来。
这一练,只感觉气息通畅,剑势如行云流水一般,运剑式的开篇第一式,迎剑式,竟然不会再练到铜剑脱手,范少博此刻只感觉信心激增,对计然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计然在边上瞧着也很是欣慰,笑道:“范小哥真是练剑的奇才,老夫才传授了你几句心法,你便可以如此娴熟的使将出来,这一点,自问老夫年轻时无法做到。”
范少博赶紧谦虚道:“要不是老先生如此良师,恐怕我自己再摸个一百年也无法突破。”
灵姑浮在一边听着直瞪眼,然后说道:“老丈只顾着教大哥,也不传授我几把技艺,当真偏心的紧。”
计然哈哈一笑,说道:“灵姑小哥身材魁梧,使剑就亏了你这一膀子的力气了。”
灵姑浮左右看了眼自己的臂膀,然后问道:“那我要使什么家伙才成?”
计然回道:“兵器之中,恐怕只有戈才适合灵姑小哥,而且还要重戈才成。”
灵姑浮一跺脚,后悔道:“早知昨晚我就拾一把戈在身上了,却拿了把无用的铜剑。”
范少博打趣道:“什么武器都没用,换了拳脚,你一样被我打的满头大包。”
灵姑浮正要发怒,却听计然说道:“范小哥之前与钟俊比剑,似乎还运用了拳脚,老夫倒觉得,如果你可以把拳脚的功夫,融合到剑术之中,必然会自成一派,变得更加厉害。”
范少博点头回道:“在下也正有此意,只是需要一些磨练才成。”
计然笑道:“那些追兵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我们,很快就会有磨练的机会了。”
众人休息完,又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才在傍晚后歇下。此刻休息的地方,正好处在两山之间的一处低地,即便是生火也不会被人发现。
灵姑浮烤熟了野味后,便逐个逐个分给了众人,这才说道:“为何不走村落城镇,非要选择这些荒野行走?”
文种回道:“此处虽在楚地,但是离新蔡不远,蔡国与吴国联军必然就在附近,我们进了城镇等于送羊喂虎。”
灵姑浮一甩膀子,取笑道:“老子就算遇虎,也能打死两只,怎会是羊?只有你这干煸的书生才是羊羔儿。”
文种气道:“治国平天下,怎能靠一膀子力气,真是粗人一个。”
计然没理会他二人的吵闹,却对一旁的范少搏问道:“范小哥去往越国后,可有准备好财货贿人?”
范少搏一怔,这计然给人感觉闲云野鹤,不通俗务,为何现在会让他去行贿别人?
呆滞了下,范少搏才疑惑道:“不知道老先生何意?”
计然笑道:“楚国有大将军囊瓦,专权骄横,越国也有大将军石买,善嫉多疑,这两人都是一般的喜好钱财,所以老夫才问范小哥,可有准备钱财去贿赂那石买?”
范少搏一叹,才刚逃离了囊瓦,怎么又冒出一个石买来?这以后必定又要费一番心力。
计然见范少搏为难,于是接道:“石买与囊瓦不同之处,就是他还有几分忠君爱国之心,其本人虽然贪财好色,但是他的女儿鸢萝却有贤才,范小哥如若不得其法,倒是可以找这鸢萝。”
范少搏赶紧一礼,谢过了计然的提醒。转瞬觉得,这鸢萝又是个千金大小姐,估计必然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这一下,反是希望赶紧见着石买,然后让他把女儿带出来溜溜。
灵姑浮此刻与文种斗完了嘴,正好听到鸢萝的名字,于是问道:“我听娘说,西戎草原有种鹰叫鸢,非常凶狠,几月大的羔羊也能掠走,这一个大姑娘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范少搏一笑,回道:“兴许是这石买生不出儿子,所以给女儿起个凶狠的名字,全当了男孩来养。”
灵姑浮听得哈哈直笑,说道:“那我倒是要见见这假小子,看她到底是怎般模样?”
话音一落,灵姑浮瞬间脸色大变,赶紧趴到了地上,侧耳倾听起来。
范少搏和文种对望一眼,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两人赶紧浇灭了火堆,开始收拾起东西,准备跑路。
果然,灵姑浮听了一会,叫道:“我们被包围了,这四周都是人马。”
范少博心想,让他向伍子胥投降不如杀了他,现在既然被包围了,那不如拼了,文种和灵姑浮一直跟自己同患难,必然不会反对,只是计然却还不算熟人,这下倒是有些纠结了。
计然看了眼范少博,呵呵一笑,说道:“不妨,既然范小哥打算冲杀出去,老夫自然跟随。”
范少搏再一点头,然后对着灵姑浮说道:“你护好文种兄,我和老先生在前面开道。”
说完,范少搏挺身便走了出去,计然也晃晃悠悠的跟着,文种却马上躲到了灵姑浮的背后。
灵姑浮一见文种满脸的恐惧,顿时笑道:“你小子现在怎不说治国平天下了?不如让你走老子前面,让你用口水淹死这帮贼人,如何?”
文种气得不停皱眉,却也不敢顶撞灵姑浮,只得老实的跟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