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范少博起了个大早,然后趁着早间人不多时赶去了沈尹戌的宅邸。
武城黑一听范少博求见,赶紧安排他坐入了会客大堂,不一刻的功夫,沈尹戌便走了进来。
几人寒暄了几句,沈尹戌才道:“钟大人为何今日这般早的寻来?”
范少博道:“实在是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才顾不得这许多。”
沈尹戌一阵疑惑,问道:“何事如此着急?”
范少博道:“有人要对大王不利。”
沈尹戌一惊,仔细打量了范少博一会,然后道:“钟大人看来不像是来作弄老夫的,你赶紧道来,老夫倒要听听谁人敢这般大胆。”
范少博斩钉截铁道:“囊瓦。”
沈尹戌沉默片刻,再次疑惑道:“即便是大王收回了囊瓦的兵权,但他依然是楚国的令尹,大王依然宠爱有加,而且囊瓦本身就是靠大王维护才可以保住眼前的权势,他为何要对大王不利?”
范少博道:“囊瓦想要取大王而代之,成为新的楚王。”
沈尹戌顿时笑道:“即便是囊瓦真杀了大王,他也不可能做楚王,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必然共同讨之,囊瓦就算再蠢也该明白。”
范少博道:“之前也不知道囊瓦从哪里弄来了一封周天子的诏书,说是愿意支持他登基楚王,囊瓦这才有了如此野心。”
沈尹戌白眉一皱,道:“真有此事?”
范少博道:“下官估计那封诏书不过是囊瓦用来哄骗别人的把戏,但是如果他真的动起手来,大王必然难以防范。”
沈尹戌道:“此话怎讲?”
范少博赶紧把在城外庄园所见的死士说了出来,沈尹戌听着眉头深皱,虽然眼神中依然有些不信,但是明显心动。
范少博加了把力接道:“为何不派武城黑将军出城一探,自然可以知道下官所说不假。”
沈尹戌再未犹豫,赶紧派了武城黑出去。
武城黑走后,沈尹戌接道:“钟大人怎会知道囊瓦这些隐秘之事?”
范少博也未保留,把与囊瓦虚与委蛇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强调是受了申包胥所托。
沈尹戌点头道:“申包胥确实是楚国为数不多的有识之士,这点老夫倒是佩服他。”
范少博摇头道:“如若没有囊瓦这事,下官兴许还可以全身而退,此刻申大夫见下官与囊瓦过分亲密,恐怕等到囊瓦被诛时,下官的末日也到了。”
沈尹戌疑惑道:“不是申包胥委托你去接近囊瓦的吗?”
范少博叹道:“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下官才分外卖力,不想越是接近囊瓦,申大夫对下官的猜疑心就越大,可是如若下官不努力去讨好囊瓦又怎能知道今天这等大事?总之申大夫肯定是不会放过下官的。”
沈尹戌似乎对于申包胥也是怨恨甚深,此刻也赞成道:“申包胥此人确实太过功利,常年与老夫不和,也是因为老夫向来不愿意听他的,才遭到他的针对。”
说完,瞧了眼范少博,然后道:“钟大人既然来找了老夫,老夫怎都是要保着你的安全就是,只要老夫手里还有兵权,给申包胥天做胆,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范少博等的就是沈尹戌这句话,现在目的达成,自然心中欢喜无限。
到了下午时分,武城黑才刺探完了郢都城外的庄园情况,然后赶回来汇报。
一进屋中,还未等沈尹戌问话,武城黑边急道:“大事不好,囊瓦果然在城外庄园中集结了大量人马,少说也有一万多人,这些人分了两批,一批五六千上下,另一批则有八九千之多,而且兵器也储存了不少。”
沈尹戌大惊问道:“你可是亲眼所见?”
武城黑点头回道:“我扮作了附近的村民,只是在远处瞧着,人数绝对不会错,而此刻他们正大量的在转移兵器,看来近期就准备动手,这些都是属下亲眼所见。”
沈尹戌一拍桌几,怒道:“好你个囊瓦,竟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范少博接道:“大将军还是早作打算才是,囊瓦不日就要动手,我们时间可是紧迫。”
沈尹戌眼神连闪,为难道:“调动兵马需有大王的虎符,老夫此刻如若去找大王说囊瓦要派兵攻打王宫,大王必定不信,而这消息还会走漏出去给囊瓦知道。”
范少博暗骂自己一句,怎么就忘了虎符这事,这个时代似乎都有什么兵符之类的东西,没有一国大王的半边兵符,下面将军根本无法调动兵马。
想完,范少博试探性的问道:“将军可还有别的办法?”
沈尹戌思考片刻,然后道:“武城黑你赶紧去调动城外正在训练的新兵,这些人手都在老夫控制之下,不需要大王的兵符,只是你调动之时,需先把申包胥那两个副官绑了,事后老夫自有担当。”
范少博疑惑道:“这些新兵如何能对付得了那些死士?将军是否托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