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少博详细研究了姬青衣整理出来的编制,不由心中感激万分,虽然说是百夫长和千夫长的编制,但是他却未想过人数无法凑成整数时怎么办?还有就是每个战车都是由本国的贵族带领,这些贵族的身份安排也非常复杂,而这些姬青衣都做了详细的安排。
除了百夫长和千夫长,护卫楚昭王和季芈畀我的侍卫则被单独编制成了一队,由王孙繇于负责,而随国和郧国的人员则互相分开,互不干涉,只听范少博一人指挥。
如此改革后,范少博突然感觉指挥起来顺手了很多,只要向千夫长发下命令,很快就能执行下去,一万人的队伍就好像他的手脚一般,想动就动,想停就停。
姬青衣一晚没睡,所以白天都躲在范少博的车架中补觉,这一天范少博就率领着队伍走出了六十里路,比之昨天多前进了二十多里,在这个时代这种行军速度可谓神速。
再过半月,这支多国部队沿着汉水北上,终于抵达了郢都附近。申包胥的秦国援军和沈尹戌的西线楚军在接到季芈畀我的探子消息后,已经成功会师,并且打了一次大的胜仗,武城黑竟然也汇合了子西,两人沿路收拢了之前楚军的东线残军,此刻也达到了三万之众。
这三路人马此刻加一起已经有了十万之众,但是却依然无法奈何孙武的郢都军团,双方大战无数,楚军竟然还是输多胜少,可想孙武的厉害。
范少博看着‘谷歌地图’不由心中大赞孙武不愧为千百年的兵法之神,他只用四万多人竟然能与楚军十万之众周旋,而且保持常胜。
此刻秦楚联军正在郢都西面,武城黑和子西则在北面,自己这多国部队正好处在东线,孙武的军团基本被包围在了中央,虽然形势对吴军来说非常不妙,但是孙武却完全没有撤军的意思,稳守郢都外围,毫不退让。
“难道孙武不知道已经被包围?”楚昭王疑惑的问道。
范少博还未说话,只听王孙繇于接道:“这些消息都是钟侍卫的探子报来,孙武恐怕真的不知晓。”
范少博一叹,道:“既然我的探子能知道,孙武这种军事大家怎会不知?他此刻一定知道自己被围,却完全无惧,肯定是留有后招,我们还是小心些才是。”
王孙繇于想也不想的回道:“都到家门口了,我们还犹豫什么?只要杀入郢都,将吴军驱赶就是,这有何难?”
范少博摇头道:“要是真这般简单,申大夫和沈尹戌大将军早就做了,何需忍耐到现在?”
楚昭王此刻也点头道:“钟卿所言极是,眼下吴军的形势明显不妙,我们切不可鲁莽,免得坏了眼前大好形势。”
王孙繇于见楚昭王如此说,这才压下了情绪,然后看着范少博道:“钟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范少博瞧着王孙繇于一阵暗笑,这人真是单细胞一个,刚才就喊自己‘钟侍卫’,现在需要自己出谋划策就喊自己为‘钟将军’,这么切换实在滑稽之极。
笑完,范少博指着眼前的羊皮地图道:“申大夫和沈尹戌大将军如此沉得住气,我倒不担心他们会鲁莽,现在的形势即便我们不攻入郢都,孙武也不会坚守太久,所以这场胜利早晚会是我们的,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是。”
王孙繇于又是一阵气恼,道:“不去赶吴军,他们哪里会走?”
范少博解释道:“郢都可是楚国之都,城内之人又饱受吴人祸害,大王如今已打到附近,城内之人随时都可能起来反攻,孙武怎会打算长留?所以他现在如此淡定,必然是想好了退路,只是时间上还不允许他现在撤退罢。”
楚昭王听到郢都内的百姓饱受吴人祸害时,脸色立刻愧疚了几分,显然是知道都是因为他的轻率决定才会带来如此后果。
范少博见楚昭王如此神色,也不揭破,心中倒是高兴了几分,楚昭王能有愧疚,那就代表他的成长,这次逃难让眼前的这个楚昭王经历了几次生死,也看尽了人间百态,相信没哪位楚君有他这么饱满的经历,这对于他以后的执政显然是大有好处。
楚昭王稍微振作了下精神,然后说道:“要是能知道孙武的撤退路线,我们倒是可以狠狠的打击他们一次,替郢都内的百姓报些仇回来。”
范少博听楚昭王如此说,脑中立刻灵机一动,然后看了眼郢都内的码头,孙武只要让部队从这里登船,然后沿江东去,吴人又擅长水战,如若等吴军上了船,谁还能拦得住他们?
孙武此刻等待的定然是吴军开来的水师,这些大船必然是沿江而来,这么想来确实需要些时日,所以孙武才仅仅只是守着郢都周围,完全不介意四面都被楚军逐渐包围。
想到这里,范少博立刻对着身边的一名郧国千夫长问道:“郧国靠近大江边缘,可能探查清楚,吴人是不是有水师顺着大江西来?”
那郧国千夫长马上答道:“禀将军,我属下中就有江边的渔夫,他们熟识江岸水道,我立刻让他们去查,明日一早便可知晓。”
范少博又对着另一个千夫长道:“随人善于行走山路,我们此去郢都多是山路荒地,按你们的行进速度,大概多久能赶到郢都?”
随国千夫长先瞧了遍羊皮地图,然后道:“禀将军,从这里赶去郢都,我可以人头担保,五天便可到达。”
王孙繇于听到此刻,终于露出了笑脸,说道:“钟将军这是要攻城吗?早些说嘛,害我着急了半天。”
范少博笑着摇手道:“我可没说要攻城。”
楚昭王此刻一直盯着地图,疑惑道:“孙武难道是打算从郢都码头撤退,然后沿江东去?”
范少博点头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吴军要如何离开郢都。”
楚昭王接着问道:“钟卿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范少博道:“吴军既然来了,想走可就没这么容易了,怎都要让他们记下教训才是。”
隔日一早,郧国派出去的探子果然回报,说是在东面三十里处发现了吴军的水师,此刻正沿江向西,由于是逆流而上,所以速度倒不是很快。
为了能赶在吴军水师之前到达郢都,范少博更改了起营与扎营的时间,整支多国部队每日早间天未亮就要出发,然后直走到日落才停下,休息时间不足三个时辰就又要上路。
如此行进了三日,全军上下就有些受不了了,姬青衣还好些,季芈畀我和一众侍女每次赶路时,都会累到恶心呕吐,但是季芈畀我知道军情紧急,所以只是咬牙坚持,完全没有喊停的意思。
到了第四日,士兵们的速度明显下降,半天才走了二十里不到,这样如何能赶在吴军水师之前到达?范少博看着一众人的精神面貌,心中也直在打鼓。
此刻正值夏末,天气依然是潮湿闷热,尤其到了中午烈日当头,在这种情况下赶路,简直苦不堪言。
就连范少博自己也感觉口干舌燥,身上的水袋早就已经喝尽,但是为了保证行军速度,他亲自下令,不准停留寻找水源。
看着身边的士卒越来越慢的速度,范少博突然一笑,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想完,范少博赶紧唤人把千夫长都集合了起来,然后当着一众人说道:“此地离郢都不远了,我曾经在这附近贩马,所以知道前面有个李子山林,漫山遍野的李子树,到了那里自然可以让大伙吃个痛快。”
这些千夫长听了后,立刻来了精神,人人一想到有李子解渴,不由都开始吞起口水。不一刻的功夫,范少博的话就传到了全军,这一下所有人都开始加快脚步,疯了一般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