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畴无余走后,蠡英才皱眉道:“大哥真准备出城迎击吴军?城中这些军士训练后虽然战力有所提高,但我依然不是很放心。”
范少博坏笑一声,道:“打是肯定要打的,只是在打之前我怎都要先抓出石买的内应不可,否则光是想到我们背后藏着这么一个危险,就够我们受得。”
钟俊此刻一怔,疑惑道:“石买的内应不是那石宴吗?这石姓实在太容易认了。”
蠡英摇手回道:“石宴在城中负责的事务并不重要,而且石买也不是蠢人,怎会让这么一个明显的目标来做内应?”
范少博接道:“所以我和蠡英都怀疑渠贺才是石买真正的内应,他手里可是掌握着城门,对我们防守余杭可说是非常重要,只是这人非常谨慎,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摸清他的底细。”
蠡英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明白了范少博的打算,于是难得一笑,道:“大哥刚才是故意说我们要出城迎战,好让畴将军把这消息传给渠贺和石宴知道,内应如果清楚大哥你要出城迎战,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范少博点头笑道:“不管他们两人谁是内应,只要这几日他们谁派了人出城,我们就可以知道了。”
蠡英听完,立刻对着蠡滔道:“你和小天赶紧去盯紧这两人,只要发现他们派人出城,立刻绑来见我。”
钟俊看着蠡滔和蠡天走出,突然问道:“那剩下的一万吴军要如何处置?”
蠡英也未答话,而是看向了范少博。
范少博马上笑道:“我们这次不仅要守好余杭,还要帮着文种和灵姑浮守住宣城,要达到这两个目的就只能依靠余杭城内的这些将士,而这些将士现在的战力虽然有所提高,但还是差了一样东西。”
钟俊一怔,疑惑道:“还差何种东西?”
范少博看了眼屋外的天色,然后道:“战胜吴军的信心。”
说完这些,范少博已经站了起来,然后接道:“之前越国与吴国征战一直处于劣势,越国的将士早已丧失了信心,这次只有让余杭的将士亲自消灭了那一万吴军,他们才能把这份自信重新建立起来。”
钟俊马上点头道:“两万人对付一万人,怎也不会失败,我们这次尽管放手出城一战就是。”
范少博摇头道:“这样硬碰硬绝非我所想,而且余杭的两万将士我还另有所用,这次与吴军战斗,我们最多只能损失三千人。”
这下连蠡英也皱起了眉来,为难道:“吴军向来训练有素,即便我们人数占优,想要只牺牲三千人而消灭他们一万人,实在有些困难。”
范少博此刻已经站在了大堂门前,看着一院的秋色却笑了起来,然后接道:“现在已入秋,天气干燥,晚上虽然有些凉意,但是白天却依然炎热,上次我见来犯的吴军都在五里外的密林内扎营,他们还真会选舒服的地方。”
蠡英听完眼神连闪,立刻对钟俊说道:“小俊你赶紧去盯紧那一万吴军,我则去准备火油,如果吴军依然在密林中扎营,这次就让他们一个都走不掉。”
看着走出去的蠡英和钟俊,范少博顿时感觉有点好笑,上次是水淹吴军,这次又用火烧,难怪伍子胥这般恨自己。
隔日凌晨,天色都还未亮起来,蠡滔和蠡天就已经抓了一人返回,连范少博都没想到会这般的快。
那被抓之人很快就招了全部,是渠贺派他出城联络吴军,好告知吴人范少博准备出城迎击,让对方做好万全准备。
确定了石买的内应后,范少博才终于放心了下来,然后吩咐了蠡英盯紧渠贺。
到了下午,苦信寻上了门来。
范少博在大堂安排了座位,这才一礼笑道:“这些日子都在军中,倒是少了去拜会苦城令。”
苦信摇手道:“范将军此刻守城事大,自然是要在军中多操劳些,我此刻是给你带个消息,你的信已经传到了宣城,文种和灵姑浮此刻已经动员全城修缮了城墙,做好了与吴军长期对阵的准备。”
范少博点头道:“这便最好,如果他们做了长期准备,吴军这次必然吃个大败仗。”
苦信一怔,疑惑道:“能把吴军挡在两城之外已经非常不错,难道范将军还有别的想法?”
范少博笑道:“只守不攻,吴人哪里知道厉害,不让他们吃一次亏,他们就无法长教训,以后边境必然经常被他们骚扰,所以这次怎都要让他们记牢才是。”
苦信听完微一思索,然后警告道:“石买在从这里撤走时,可是在守军中留下了很多亲信,他们不一定就会老实的听从范将军的命令,这可要早做打算才是。”
范少博听完一惊,石买久在越国军中,那自然是根深蒂固,恐怕不止一个渠贺这么简单,想到这里顿时暗暗警惕起来。
苦信见范少博神色有异,所以赶紧问道:“范将军可是碰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范少博瞧了一眼苦信,这人确实值得信任,于是把石买与伍子胥预谋害自己一事说了出来。
苦信听完深深一叹,摇头道:“石买看来也是老糊涂了,这般与伍子胥做交易哪里能讨得到好处,伍子胥为人只求实际,根本不会讲什么人情,怎能轻易信任?”
范少博点头道:“如果余杭城内不止渠贺一个内应,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苦信这时才一笑,道:“范将军不用着急,石买久在余杭驻扎,他那些留下来的亲信我自然了解。”
说完,苦信才吩咐范少博取了笔墨和竹简,然后将一众人的名单写了下来。
范少博仔细看过后倒是一怔,疑惑道:“石宴应该是石买的族人,为何苦城令的名单里没有此人?”
苦信又是一笑,道:“范将军在越国时日不长,所以不知道这中间的过节,石宴的家室早已被石买赶出了会稽族内,这也是上一代的恩怨,石宴之父本是越国司马,后来与石买争夺氏族家老时遭到打击,由此郁郁而终,所以石宴绝对不会是石买的人。”
范少博心中一动,问道:“石宴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