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信件后,范少博只感觉做了一个梦,卫国那几月的事情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般,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得清楚。
“少博脸上有落寞之色,难道这信件是故人所写?”姬青衣说完,往范少博杯中重新注满了茶水。
范少博呵呵一笑,然后将信件纳入了怀中,嘴中说道:“南子的来信,虽然青衣是我最爱的妻子,但是她人信件实在无法随便传阅,要是青衣想问,我自然会老实的回答,绝无遗漏。”
姬青衣浅浅一笑,深深的靠在了范少博怀内,这才说道:“只可惜了南子被卫国拴住了手脚,否则青衣绝对相信她会义无反顾的来到少博身边。”
范少博瞄了眼怀中安慰自己的姬青衣,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笑道:“青衣难道忘记了我范少博的为人吗?我可不是那些普通的男人,我从未想过一定要将爱慕的人死死困住,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包括让她去实现她想做的事情。”
姬青衣听到一半就笑了起来,关于范少博这样的夫君,她早就认为是天下独一无二,所以这也成为了她姬青衣骄傲的来源,此刻她的下巴又高傲的抬了起来。
再过半月,赵鞅的大军终于返回了新田,这立刻让全城欢呼了起来,看着如此热烈的场面,范少博心中暗叹,晋国之所以可以称霸,这种对胜利的荣耀感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赵鞅回到新田的第三天,便直接登门拜访,这反是让范少博有些受宠若惊,跟着赵鞅来的还有韩不信和魏氏的家老,魏侈。
魏侈三十多岁的模样,神色间总是一副焦急的样子,走路举止也显得非常鲁莽,一看便知是个军伍出身。
众人将一众亲卫扔在了院中,即便如此这间米铺的大堂依然显得有些拥挤,待几人坐下,下人伺候好了茶水,赵鞅才一一作了介绍。
魏侈个性鲁莽冲动,所以很快就对着范少博问道:“新田可有那所谓周圣子的人马?”
范少博闻言看了眼赵鞅,显然周圣子的消息他并未隐瞒,而是全部告诉了韩不信和魏侈。
也未犹豫,范少博点头道:“周圣子在新田必然有部署,只是我还未查清,现在也无法告知各位大人。”
赵鞅看了眼韩不信,接道:“这么说来新田确实有周圣子的人手,既然如此那就交给韩不信好了,新田没人比他更加熟悉。”
韩不信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我封闭了城门,然后逐家搜索,必然会有所获。”
范少博赶紧劝阻道:“韩将军如此做的话,恐怕这些周圣子的人马必然跑的一个不剩。”
韩不信思索片刻,回道:“范蠡先生不用担心,我会发动雷霆之势,瞬间封锁城内,绝对不会放过一人。”
范少博摇手道:“据我所知,周圣子结交的多是贵族王公,而不是什么平民百姓,你封锁新田就需要调动兵马,这些可不是韩将军可以私下完成的,如果经过晋王,谁又能保证这些消息不会泄露?”
赵鞅微微点头,道:“之前行刺我的刺客便和范氏和中行氏多有瓜葛,难保新田内的贵族们没有参与,我觉得如果韩兄真的封锁全城,势必会消息走漏。”
魏侈立刻抢道:“既然这样不行,可有别的办法?总不可能放任这些贼人不管,按赵大哥所说,这周圣子的刺客十分了得,他们在新田内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范少博一点都不担心周圣子会在新田作乱,因为曲沃那一把大火绝对把周圣子给烧得更加谨慎了几分,而楹栖她们也绝对不敢再离开周圣子左右,新田则有蒯聩这颗暗棋,一切几乎尽在掌握。
想完,范少博笑道:“不知道三位大人可信任在下?”
赵鞅闻言立刻笑了起来,似乎已经明白了范少博的话意,韩不信则一脸为难之色,只有魏侈点头回道:“范蠡先生大名远播,我知道你是个多智之人,加之你又救了赵大哥一次,我自然信任你,只是不知道范蠡先生有何要求?”
范少博看着这三人的神态,已然分清了他们各自的角色,赵鞅应该就像船长,韩不信就是大副,而魏侈就是水手队长,他们这条船如今能在晋国顺风顺水,这三角架构就是关键。
韩不信迟疑了片刻,然后才说道:“范蠡先生想在新田做什么,我韩不信可以给予一定方便,但是千万不要太过,如果出了很多人命,即便是我也难以摆平。”
赵鞅依然不说话,他只是冷眼旁观,因为他一旦给予了什么承诺,等于是触犯了国法,像这样私下集会来决定新田的命运,那就等于是绕开了晋王和执政智跞,这罪名他是怎都不愿意背负的。
范少博微微一笑,然后回道:“不需要三位大人给予什么支持,只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而且即便我要行凶,也只会针对周圣子的人手,做之前也会跟韩将军通报,这样可否让三位大人满意?”
赵鞅这时才呵呵笑道:“如此我就不询问范蠡先生细节了,只要结果是好的,那我就只听结果好了。”
说完站起身来,然后对着韩不信道:“很久都未去韩兄府上坐一下了,今日得空我们不如去喝酒寻欢,这里交给魏兄就是。”
魏侈见赵鞅如此信任自己,立刻笑开了花,马上点头道:“赵大哥和韩兄先去,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去给你们汇报。”
见赵鞅和韩不信走出,范少博心领神会,赵鞅说是不参与,但是留下魏侈就是要做到在暗中把控,这赵鞅能在晋国称雄这么久,果然不是白捡的。
魏侈见赵鞅和韩不信已走,立刻追问道:“范蠡先生准备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