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心里对关程是又怕又恨,嘴上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总归是自个儿没有挨在身上,满嘴的牙是恨得发痒痒,盘算着必须得找个辙收拾收拾这个瘪犊子!心里嘀咕着,赶紧牵着自个儿的狗腿儿就跑了。
撵走了吴金,蔡嫣跟罗香君心情大好,准备在太平镇上找点儿特色的山味尝尝,于是两人手挽手地悠闲地晃悠着。而关程这头则没跟着俩人儿,而是去了有福来结一下蘑菇跟蔬菜的账。
两朵鲜艳的花儿开得惹,周围路过的村民时不时地瞥上两眼儿,跟瞅西洋画儿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啪!”路边儿一个摊位的老板把一团泥巴扔在了地上,然后扯着嗓子吆喝说道,“这是啥?你们知道不?”
“这不就一团黄泥巴吗?谁家后院儿没这东西,拿这显摆个啥?我还以为是啥稀奇玩意儿!”
“不对啊!没事儿烧黄泥巴玩儿干啥?你们瞅瞅,那里面儿是不是有啥东西?我好像是看到了。”
“好像还真是!我闻着味儿了!肉香味儿!我说你就别跟着这儿卖关子了,赶紧扒开让大家伙儿瞅瞅是啥!”
“……”
被一阵热闹的咋呼声吸引住的蔡嫣罗香君也跟着凑了过去,很是好奇地想看看这一团黄泥巴里包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长着一双倒三角小眼儿的瘦小男人又喊了两嗓子,然后当众扒开了扔在地上的黄泥疙瘩。
“噼里啪啦”的黄泥落地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喷香四溢的味道的,一只的被包裹在黄泥巴里烧熟的鸡顿时就露了出来。
瘦小的男人把鸡拎着放在了自个儿的摊位桌上,对众人吆喝着说道,“瞅见没有!这是啥?知道不?叫花儿鸡!”
“啥叫叫花儿鸡?叫花子吃的?”一个围观的人就咋呼了出来。
“你懂啥?瞅你那脸都没洗干净的样儿!它是叫这名儿,但是叫花子还真就吃不起!别人儿叫花子弄出玩意儿,所以就叫这名儿!不懂尽瞎咧咧!”瘦小的男人白了说话的人一眼,然后伸手扒开了鸡肉。
那一丝丝儿白嫩嫩的鸡肉裂开之后,瘦小的男人把香料往里一撒,顿时香味儿弥漫,一个劲儿地往周围人的鼻孔里钻,钻得人哈喇子直流。
“走过路过可千万别错过了!我这儿可是太平镇第一家!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瘦小的男人敲打着铜盆儿嚷嚷道。
周围的人闻着这味儿,恨不得从喉咙里都要伸出手来了,但是一个个儿都明白,一旦自个儿喉咙里的手伸出来,别人儿的手就要神进自个儿腰包里。
“多少儿钱?”总算是有人问出来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这一只!两百块钱儿!掏钱您就跟这儿坐着吃!”瘦小的男人对周围的人回应道。
“你这不瞎闹着玩儿吗?两百块钱,就是下金蛋儿的鸡也都给你烧了不是?谁乐意出这钱吃你这个!”
这话一出,想尝个鲜的人都退缩了,两百块钱得买多少儿只鸡,周围都是实打实过日子的村民,就算是大过年也不会这么糟蹋钱。而他们也觉着肯定没有二愣子可以掏这个钱。
不过!立刻就有人打了他们的脸!有!这个还真是可以有!
“我想尝尝!”蔡嫣说着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她今儿还真就是打算来尝尝这个鲜来了。
蔡嫣这一冒出来,周围的人在嗅觉上的手都蹿到了视觉上,尤其是周围的男人,恨不能直接把眼珠儿贴蔡嫣身上瞅个够。
“这谁啊?哪家的姑娘媳妇儿?咋瞅着跟我家院儿里开的花儿似的,穿的那是啥衣裳?瞅着就好看!”
“可不是嘛!你瞅瞅这脸蛋儿,咋瞅咋觉得舒坦,就没有咱们这儿的老娘们那种泥巴味儿!”
“一帮拿着茶壶当夜壶的玩意儿,人这叫花儿裙!去过县城没有?县城里的姑娘都穿这个!”
“……”
就蔡嫣走出来的那么几步,一番嘀嘀咕咕的讨论,就有人拿出去过县城那点儿破事儿开始一阵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