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许海江重重地一拍桌子,芝麻官儿没当几天,官架子倒是学会了摆,脸顿时就拉了下来说道,“一口一个叶镇长!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是县委派下来的!是钦差!甭说她叶嘉怡现在不在这儿!就是在这儿也是我说了算!这个钱必须给我拨!”
财务科长顿时有些为难了,他心里明白硬抗许海江肯定今后日子不好过,鬼知道他是啥背景。但是要真放了这个钱,到时候叶嘉怡回来也得找他麻烦,于是他想了一个折中的主意对许海江说道,“许组长,这个程序是必须要的,不然就是违法。要不这样,您批个条儿我先拨十万。咱们先开展思想宣传工作,让前头村儿的百姓拥护您的规划。也就三天时间,叶镇长回来立马儿就上马您的项目。你看这样成不?”
许海江一想,要是这个财务科长死扛着不听自个儿话,拿他也没啥办法,还得丢人现眼,既然他递上个台阶儿,那就就坡下驴儿。而且他说的这话也有一番道理。于是,许海江冷哼了一声儿说道,“哼!我马上批条!耽误了太平镇发展,你就是罪魁祸首!”
说完,许海江写了一个条子,签字盖章摁手印儿之后就扔给了财务科长。财务科长拿着条儿赶紧就去办事儿了。
这第一步走完之后,许海江又继续说道,“城建办跟农村办听好了!立马儿带人去宝山村儿!要求宝山村儿出人出钱出物资,帮助前头村儿发展,咱们的第一个项目,宝山儿必须承担一半!”
城建办跟农村办这当主任的哥俩儿听得都傻了,这都是些啥政令,强行要钱就当是耍耍官威了。但是非要人宝山村儿跟着承担瞎胡闹的项目又是要闹哪样儿!这跟抢宝山村儿村民的钱有啥区别?
农村办主任咳了咳嗽,强撑着一张笑脸对许海江说道,“许组长……这事儿得别人儿宝山村儿答应才行。”
“甭管它宝山村儿答不答应!它是受太平镇管的!太平镇是受我管的!它就必须得答应!你俩想办法去说法宝山村儿!否则,耽误咱们太平镇发展的罪责,就够你们喝一壶的了!”许海江很豪迈地说完,就宣布散会,开始做他的美梦了。
之所以要让宝山儿出钱出人出物资,通通就都是冲着关程去的,就得让关程知道知道谁是官儿,谁被管!许海江非得要出一出这口恶气,这只是第一步,今后他要利用手里的权力,慢慢儿地玩儿得关程跪下叫爹!
城建办主任跟农村办主任这俩真真儿是觉着许海江是跟这儿玩过家家来了,但是偏偏现在叶嘉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家了,所以不得不听许海江的瞎指挥,只得硬着头皮来了宝山村儿颁布许海江的“政令”。
这哥俩儿跟僵尸似地磨磨蹭蹭地来了宝山村儿,挤牙膏一样儿把这破天荒的事儿说给了关程跟王春梅,没想到还被关程一口答应了下来,哥俩立马儿就原地复活,差点儿没抱着关程痛哭流涕,他们愣是没想到这么个歪政令,还真就被关程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心里真觉着关程是再生爹娘,离开宝山村儿的时候那是一个面色红润活蹦乱跳。
这还真不是关程乐意当冤大头,而是许海江的政令正中了关程的下怀。首先说这出人,宝山村儿本来就没啥劳力,而恰恰是穷困的前头村儿多的是壮劳力。所以,关程乐的出人,反正啥也干不了累不着,立马儿让王春梅领着宝山村儿的唠嗑儿大队更换场地,浩浩荡荡地去了前头村儿村口,拉着前头村儿的村民一阵猛唠,可跟见着失散十多年的亲人一样儿带劲儿。言谈之中当然是少不了王春梅再三叮嘱的对许海江规划的吹捧。
“这多少儿年儿没见了,咋这脸鞋拔子变瓦刀了呢?这一天儿天儿吃的啥?明儿去我家整去,弄一头牛管饱,那都不是事儿!喝酒不?茅台喝不?那……那就二锅头!二锅头得劲儿!茅台不得劲!”
“你说说你当年啊,那可是咱们村儿的一枝花儿。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材有身材,两颗……呸!我的意思是能生养!再瞧瞧你现在,咋跟煤坑里捞出来似的?”
“多少钱儿?那五万八万的那都不是事儿!不是事儿!有钱儿!不差钱儿!你开口!要借多少你开口!没事儿没事儿!那啥五万……咱们这样儿你瞅成不成,先少个零儿,等俩天儿把零儿补上。”
“……”
这宝山村儿的村民们来了前头村儿,顿时跟人模人样儿回了家见着穷亲戚了一样儿,个个都忘了王春梅交代的正事儿,都开始显摆起来了。
村民们忘了,王春梅可不敢忘,眼瞅着这事儿又不能明说,忽然灵机一动,就把铁蛋儿给拉倒了身边儿说道,“铁蛋儿,还记得罗老师教你的歌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