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程正跟蔡易澜聊天得甚欢的时候,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夹着公文包的男人,那模样瞅上去跟收电费似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瞅着这几人儿跟拆迁办的人似的,关程就知道情况不妙,王春梅等人这会儿又在山上弄树苗,这伙人如果真是跟村子有啥纠葛,岂不是让蔡易澜看笑话了吗。
“你们……你们是干啥的?”关程很是客气地站了起来,如果这些人是跟村子的买卖有纠纷的话,那就得客气点儿,所以还是打算先问清楚来头再说。
为首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对关程递出了自个儿的名片,然后把脑袋一昂吊着眼睛说道,“安昌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陈自立。”
“陈副主任有啥事儿?”关程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跟县委打过交道了,还真不知道陈自立来找他啥事儿。
陈自立摸了摸嘴角的小胡子,然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瞅了几眼儿蔡易澜等人,一双眼睛又在蔡嫣的身上打晃了几个转,然后老大不客气地坐在了椅子上说道,“哟!今天有客人呐?”
关程眼瞅着陈自立这样儿,显然是就算有客人他也不打算走的了。而穆庄青在身后拉了拉自家男人低声问道,“老蔡,要不咱们先回避回避?”
蔡易澜微微一笑也低声说道,“回避个啥,我今儿还想瞅瞅这些个官员咋办事儿的。咱们且看着就行。”
“陈副主任,你也瞅见了今儿我这儿有客人,要不……您改天来?”关程对陈自立提议说道,他还真有些担心是村子里的事儿,毕竟现在村子里的琐事儿都全部交给了一帮女人打理,很多情况他不太明白,要是真出了点儿纰漏,岂不是在蔡易澜面前儿现眼现大了。
陈自立把二郎腿儿一翘起来,然后就把公文包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从里面儿掏出了几张纸的文件然后扔在了桌子上对关程说道,“关程!瞅清楚了,我今儿是来要钱的!”
“啥钱?”关程眉头一皱,赶紧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来看了看了,顿时脸色就变了,拿着手里的文件就对陈自立问道,“陈副主任,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黑纸白字儿,瞎了你啊?瞅不明白吗?交钱!”陈自立一副黄世仁大年三十儿催欠款的样儿对关程喊道。
关程冷冷一笑说道,“之前儿咱们参加农展会选拔赛的时候,县委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赢了的人能够免费获得玉华市农展会的展位跟宣传。你现在拿着这些东西****来找我要钱?我能给你?”
“县委说的?在哪儿?拿出来给我瞅瞅啊!甭一张脸儿跟要吃人似的,要本事你吃一个试试!我就明白儿地告诉你,这钱!必须得给!”陈自立拍着桌子对关程说道,完完全全的一副上级领导训斥下属的样儿。
关程微微点了点头,拿起了文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一番打量。
陈自立瞅着关程点头,满心地以为他认怂了,心里盘算着可以回去给周秘书邀功请赏去了,得意地笑着说道,“该缴的钱缴了,该认的错儿认了,今儿这事儿就算是了结了。你们宝山村儿靠着这次农展会也应该赚了不少的钱,没咱们县委大力宣传,能有你小子今天?不是抬举的东西,记住了!以后长点儿眼力见儿!”
“老蔡!这个副主任简直……简直欺人太甚了!现在县级的干部都是这幅德行吗?这哪里是人民的父母官,简直是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嘛!”穆庄青气得不行,拉着蔡易澜说道。
蔡易澜冷着一张脸,他也没想到这些官居然态度如此嚣张,不过他还想要看看关程的表现,于是就拉住了穆庄青让她不要吭声儿。
“哗啦哗啦哗啦”关程当着陈自立的面儿就把文件给撕成了条儿,然后扔在了他的脸上。
“你!”陈自立抹开了纸条,万万没想到关程这个烂农民,狗尾巴草居然还敢翘上天了,得罪起他来了。
“我咋的?我把话放这儿,要钱一分儿没有。要文件我也拿不出来,你甭跟这儿耍赖,当初县委举办这个比赛那是多少人都去参加见证了的。现在你拿着几张纸就要找我要钱?滚犊子!除了这仨字儿,我啥也没有给你的!”关程盯着陈自立说道,要不是估计蔡易澜在这儿,他哪跟这滩稀屎废那么多口水,直接团成个粪球扔出宝山村儿就完了。
“好啊!耍横是不?你小子是不是要耍横!挑衅公职人员,妨碍阻挠公职人员办事儿!给我逮起来!老子今儿要让你知道馍是面做的,锅儿是铁打的!”陈自立一捋袖子,就咋咋呼呼地招呼这身后的人喊道。
“你们干啥?!你不就是个小小的副主任吗?你不是公检法有啥权力抓人?”蔡嫣再看不过去了,忍不住站出来朝着陈自立说道。
“臭娘们儿!一个山疙瘩的村妇还跟老子谈公检法!告诉你,爷爷我就是公检法!都给我抓走!”陈自立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一个小小的山村儿还有人跟他这个堂堂的县委副主任耍起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