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程缓缓地走到了钢琴前面儿,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跟钉子似的钉在了他身上,谁也不知道关程能够只在听一遍《玫瑰人生》的基础上,把这首吕正松自己创造的曲子演奏得如何。
萧妍珠紧紧地捏着自个儿的食指,跟拔萝卜似的都快要给拔下来了,她不知道等会该如何帮关程圆场。
吕正松则是一脸的坏笑,盯着关程的同时还时不时地瞟着厉千青,他已经在幻想等会厉千青会约他出去开房了。
厉千青则静静地站在一边儿,落在关程身上的眼神儿跟一颗灰尘似的,压根儿瞅不出来重视的程度,但是只有她自个儿内心知道,眼前儿的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强大!
我竟然察觉不到他身上散发出任何异能的气息!难道说他没有使用异能,本身琴艺就十分了得?!我不太相信。关程你快弹吧,这首《玫瑰人生》就一定能暴露出一些问题!厉千青在脑海里想着,对这个男人有着十足的期待。
斜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不偏不倚地洒落在了关程的身上,仿佛是专门为他打亮的聚光灯一般。整个现场安静得像是被埋进了地里的种子,等待着骤然暴出璀璨的那一刻!
关程的侧脸在余晖的照耀下显得阴影分明,只见他缓缓地伸出了左手放在了琴键上,五指轻跳,《玫瑰人生》的旋律仿佛是抽丝剥茧一样儿,轻柔地向着空气中缓缓地递出。
“……发梭拉西哆……”
旋律一层一层地递进,跟把脚丫子放进了山间的溪流一样儿,浑身一个激灵之后,遍是通体的舒坦跟彻头彻尾的愉悦。
忽而旋律一转,由轻柔变成了欢快,调子活像是蚱蜢一样儿跳着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愉悦得好似一个放牛娃,啥也不管了就在春天田野的草地里打着滚儿!
《玫瑰人生》的旋律一转百折,吕正松弹来就是流畅而已,但是在关程的手指底下,却活脱脱地成了山路一拐十八个弯儿,真像是一朵玫瑰由花骨朵儿开了又谢。
人生的起伏跌宕尽付音律中——这才是真正的大师!
关程一曲演奏完毕,台下所有的人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儿,或哭或笑或喜或悲,似乎都从一曲《玫瑰人生》中找寻到了属于自个儿的人生。
“我的天!”
突然,不知道哪个煞风景的一嗓子吆喝了出来,彻底破坏了沉浸在音乐余韵中的一众人。正当人们纷纷向他投去愤怒鄙视的目光的时候,他不知死地又是一嗓子喊了出来,“关先生竟然只用了一只左手弹完了只听过一遍的《玫瑰人生》!”
这一声儿喊完之后,所有人的脸上的表情无论前一秒是啥样儿的,这时候通通都换成了彻彻底底的震惊!
没见过钢琴!对手是钢琴高手!只听过一次曲子!偏偏儿只用了左手!还如此登峰造极!这所有的一切因素像是一块块的砖,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堆砌出了一个词——关先生!
“关先生!关先生!关先生!”全场所有的学生齐声高呼,把内心所有的激动跟澎湃尽数呐喊了出来!
这一次,压根就不需要厉千青的点评,即便是一个最不懂钢琴的外行也知道关程的胜利就是碾压!无可挑剔!
这一声声儿呐喊仿佛是一个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吕正松脸上,一张死爹似的老脸羞得通红,跟灰耗子似的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原本自个儿想用来装哔的大篷车跟钢琴,彻彻底底成了关程表演的舞台。
站在一旁的萧妍珠一颗跟野兔儿一样砰砰跳的小心肝儿,完全承受不住周围的呐喊跟阳光里带着微笑的那张脸,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扑在了关程的身上,双手环着关程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了他,贴在他的耳朵边儿温柔得跟一阵暖风似地问道,“听见他们喊啥了吗?”
“先生?!”关程被萧妍珠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还真是有些懵,学生们这样的喊声儿他更是不懂为啥,他感觉喊关程不也是挺带劲儿的嘛。
萧妍珠深深一吸气,双眼微微一眯,仿佛是瞅准了属于自个儿的幸福,轻轻地对关程说道,“有经纬之才,博学之论。谓之曰先生。我心所属,亦谓之曰……先生。”
下面儿的学生眼瞅着吕正松跟土狗儿钻洞一样儿没出息地溜了,而萧妍珠已经主动投怀送抱了,立马儿就开始大喊道,“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萧妍珠刚才说的那一番文绉绉的话关程没咋听懂,但是学生们的喊声儿他是完完全全地听懂了。
在夕阳和玫瑰的衬托下,在无数学生的羡慕呐喊声中,在关程的费洛蒙的熏染下,萧妍珠已经完全湿软了……
关程和萧妍珠几乎是在一大群的帝国大学的学生们的簇拥下离开的帝国大学,而他一直注意的厉千青早在萧妍珠扑向他的那一刻就悄然消失在人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