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嵘冷冽一笑,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望向秦扬,道:
“八少爷,你方才把兽厩打烂,就罚你搭建一座,这便是我吕某的规章!”
“秦刽,这般惩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吕嵘,你……”
秦刽勃然大怒,气得脸庞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打死了人这么大件事,就叫‘惩处’?我处你吗比一脸!
他心知自己难以找回场子,旋即阴沉着脸狠狠盯了他一眼,怒哼一声拂袖离去,心中忍不住咆哮:
“吕嵘,老夫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盐还多,你这卑贱之流也敢跟老夫斗?等着,迟早让你不得好死!”
吕嵘负手而立,冷峻无声,秦扬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略微拱手道:
“感谢场主援手,但场主因我而开罪了內院执事秦广旋,恐怕……”
吕嵘一脸淡然:“我只对庄主负责,內院的一切与我无关。”
“再说我之所以这般做,也并不全是你的问题,而是秦刽这条老狗损了规章,竟然倚老卖老,来到我豢兽场比手划脚!”
吕嵘冷冽一笑:“在我的场地,便要遵守我的规章。八少爷,你打烂了兽厩,还不赶紧去修理?难道你也想损了我的规章?”
秦扬默然离去,心头颇为感慨,吕嵘面冷如冰,似乎事事不近人情,但相处这些天,便知此人面冷心善,是个比较难得的上司。
秦扬这段日子的经历,大起大落,惯看人情如纸张张薄,清楚此等友谊的珍希。
时间如流水,悄悄淌过。
寂然无声之中,到了奴仆领取工薪的日子,秦扬排队领取,结算了两串铜钱,陈诗依也领了一串铜钱。
那小妮子紧紧攥住铜钱,欢呼得兴高采烈,围绕秦扬雀跃不已。
秦扬不禁哑然失笑,打趣道:
“小依,以前我随便給你一靛银两,哪次不比这个多,也沒有见得你这么兴奋。”
“嘻嘻,那当然不一样,以前是少爷的钱,眼下却是小依亲手赚取得来的!”
陈诗依欢呼得脸蛋泛红,笑嘻嘻道。
秦扬笑看她高兴不已,心头一阵愧疚,之前一心专研武学,似乎历来就沒有陪过她,现在不再是宗族身份,反而多了一些牵挂。
陈诗依这些日子也颇为辛劳,不但要尽心尽力地习武,而且还得抽出时间在豢兽场干活,不然吕嵘也不会多管闲事,凭空发給她工薪。
这小丫头在武道上天资过人,现在已然把阴幻秘笈修炼出九脉俱通,元气如涓涓细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练成阴幻秘笈第一阶。
而自己这段日子,却是一举踏入武道第四阶,勉强拥有些防身本事。
秦扬看着欢呼不已的陈诗依,微微沉吟了一下,遽然想起一事,不禁提议:
“小依,几天后就是二年一度的祈祭节,我们要不去逛逛街市,看看有沒有好点的防身器物,提前做些准备!”
陈诗依听闻逛街,旋即欢呼一声,兴奋得蹦蹦跳跳,率先扭着倩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