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快看呐,那栋阁楼上斜出来的那枝花好漂亮啊。苏怜指着不远处的阁楼,一脸欣喜,显然那枝花很得她的心意。
;是啊,那是什么花儿啊,我从来没见过的,真好看。苏盼也看见了。
何氏大言不惭的笑道:;喜欢啊,命人去把花拿来搬回朝露苑去看个够。
那婆子不知道那阁楼是什么所在,佩儿和凤香却是知道,佩儿出声提醒,;太太,那是疏云台的阁楼,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得好。
何氏不以为然的笑笑,;怎么,这王府还有我们娘仨儿不能去的地方?说说吧,那什么疏云台住着什么人,总不会是王爷的妾侍吧。
那婆子恭敬的立侍在侧,心底升起阵阵嘲讽,何氏的心思真是龌龊。
佩儿忙解释说,;回太太,疏云台是府里的小公子住的地方。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啊。何氏恍然大悟,;那就更没什么要紧了,他一个小辈,要他一枝花怎么了?随我进去,我倒要看看,面对头一回见面的长辈,他敢下我的脸面。
佩儿和凤香脸色一僵,惯会察颜观色的那婆子立马感觉到不对,为免惹祸上身,她连忙让佩儿前去明德院报讯,自己和凤香赶紧追上去,好歹拉着点儿,到底丢的是王妃的脸。
疏云台的院门没关,何氏领着苏怜苏盼直冲冲的走进去。
正在屋中习字和侍候笔墨的宣晗和碧影,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刚才清理院中积雪的奴才又去而复返,故而没作反应,直到外头响起一声呼喊,主仆二人才停笔抬头。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王府里无人敢在疏云台大呼小叫,碧影搁下玉墨,走出门去。就见三个从未见过的女人站在中庭吉祥缸边上,为首的妇人趾高气昂,一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
;这里是疏云台,谁敢在此大声喧哗,还不与我滚出去。
何氏望着从门槛后走出的女子,端的是十足的冷漠气势,却长得云鬓花颜,竟比她的两个姑娘都还好看,若不是先前知晓这疏云台住的是什么人,她就要以为这人就是王爷的妾侍了。
正待要说什么,佩儿连忙赶过来,卑微道歉,;对不起,碧影姐姐,奴婢这就请太太和两位姑娘出去。
听说要出去,碧影才收了收不悦的脾气,奈何何氏真觉得自己是碟子菜,丝毫不将碧影放在眼里,;出什么去,我既来进来了,怎么着这院子的主子得出来给我行个礼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
碧影气势一寒,整个院落的气息都降了几许。
那婆子担心碧影与何氏吵起来或者打起来,又上前解释,;这位是何太太,是王妃的继母,那两位是怜姑娘和盼姑娘,是王妃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何氏梗起脖子,拿下巴尖儿对着碧影,徒然见碧影身后又站出个五六岁般大的孩子。那孩子长得粉妆玉砌一般可爱,穿着一身奶白色绸段所制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条嵌着蓝宝石的腰带,那蓝宝石颗颗圆润有光泽,一看就价值不斐。
;你就是那个养在王爷膝下的北国质子吧,既然你做了我家瑜姐儿的孩子,就该尊称我一声外祖母,磕头就不必了,这冰天雪地的,给我作个揖就算是全礼了。
何氏想得很美。
宣晗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老女人,又看了看碧影,没有动弹。
;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家教?见着长辈不知道要见礼的吗?何氏有些不耐烦,丝毫没注意到她作为长辈,此刻的表现也很没家教。
一听她是王妃的继母,虽不是亲的,到底与王妃沾着关系,碧影便有所顾忌,;小公子正在习字,三位快请离开吧。
;阿娘,那枝花。苏怜拽着何氏的袖子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