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请坐!”徐凯歌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示意姑娘到对面的沙发上落座,笑着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姑娘落落大方地走到沙发前坐下,调侃道:“我是来收账的!徐大侦探在街上喝了豆奶没钱付,人家不让走,我帮你付钱解了围,竟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就走了,也真行啊!嘻嘻!”
姑娘嘻嘻笑着,说话声像一串银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动听。
徐凯歌虽然有一身了得的擒拿格斗功夫,但与姑娘们打交道时常常木讷口拙,言不由衷。
姑娘的话,让他记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一件尴尬的事情。
那是半个月前,徐凯歌在公共汽车站牌下候车,一时口渴,便在一卖饮料的小摊前喝了一瓶豆奶。不料付钱时才想起,他身上的钱全捐给火车上那个被小偷掏了包来滨海治病的老太太了,现在只剩下两张一元的,刚好够坐一趟公共汽车。
这是让人很尴尬的事情。
摊主立刻拉长了脸,又讥又讽地数落开了:“你这警察恐怕是个冒牌货吧?穿一身‘虎皮’就想白吃白拿白喝吗……”
这时,有三四个姑娘围了过来,嘻嘻哈哈,说着笑着。问明情况,一个姑娘看他几眼,二话没说,替他付了账。
徐凯歌正要致谢,不想其他几个姑娘开始起哄:“哟,朱小敏,你今天这么大方,是不是看中了这位警察哥哥?”
徐凯歌顿时脸红了。
没料到朱小敏倒十分泼辣,她一双杏眼火辣辣地瞟了徐凯歌几下,嘴里没遮没拦地说:“这警察哥哥长得挺帅的呢!就是脸太红了点,像关公!”
“嘻嘻嘻!”姑娘们全笑起来。
徐凯歌哭笑不得进退维谷,一时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什么话也没说,挤出人群走了。事后他也想过找朱小敏还钱,但又不知道她的工作单位和地址。
“真不好意思!”徐凯歌伸手到衣兜里掏钱。
朱小敏摆摆手止住他:“你真当我那么小气?几块钱还跑上门来收账?来回公交费都不够。就算我请你了!我是来向你们反映情况的。”
朱小敏严肃起来。
徐凯歌只好将还钱的事搁置起来,打开记录本做记录状,等候朱小敏开口。
朱小敏说:“昨晚剧场发生那件凶杀案时,我也在现场,真是太可怕了。现在想想,我觉得坐在我身边的那个女人有些可疑。”
徐凯歌问:“你当时坐在什么位置?”
“第一排四号座位上。”
“那个女人呢?”
“她坐二号位。钟一鸣谢幕时正好面对着她。当时,我和许多观众一样,因为激动在不停地鼓掌。但我发现,那个女人没有鼓掌,而是举着一个很大的望远镜在朝台上看。我还奇怪,这么近还要拿望远镜?”
“整个演出中,那女人一直拿着望远镜吗?”
“不是。好像就在钟一鸣谢幕时用了一次。恰恰就在那个时候,钟一鸣突然倒在了舞台上。我左想右想,总觉得有些可疑。”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可以设想,那女人就是“安琪儿”。她要杀死钟一鸣,是蓄谋已久的。她手中拿的那个望远镜,实际上是专用于暗杀的特殊武器——匕首枪。那么,她为什么要选择剧场这种特殊场所为作案现场?演出共进行了四场,前三场她为什么没动手?
徐凯歌又问:“当时,你听见了什么声响没有?”
朱小敏很肯定地回答:“没有!当时鼓掌声淹没了一切。”
“那女人什么长相?看清楚了吗?”
朱小敏摇摇头:“她蓄着一头浓密的披肩发,垂在肩头,遮住了大半张脸,鼻梁上架着一副镜框很大的金边眼镜。”
“那女人什么时候离开剧场的?”
“钟一鸣倒在舞台上,他身后的两名乐手马上上前将他扶起。这时我看见钟一鸣胸前已流出大量的血,不知有谁喊了一声‘杀人啦’!立时剧场里大乱起来,观众都朝剧场的安全门跑去。等我回过头来时,已不见那女人的踪影了。”
“还有什么吗?”
“我知道的就这些,不知是否对你们破案有所帮助。”
徐凯歌搁下笔,看了朱小敏一眼,诚恳地表示:“谢谢!你提供的这个情况很重要。回去后如果想起了什么新的线索,请及时同我们联系。这是我的电话。”徐凯歌掏出一张警民联系卡递给她。
朱小敏从沙发上站起来,接过名片,目光幽幽地看着徐凯歌,粲然一笑,说:“我走了!”一转身,似一股白色旋风卷到门外走道上去了。
目送着朱小敏远去的背影,徐凯歌转过身,快步朝欧阳云宏的办公室走去。
欧阳云宏刚从市档案馆回来,正在埋头看着什么,见徐凯歌进来,抬起头来问:“怎么样?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徐凯歌泄气地说:“档案里什么线索也没有。”
欧阳云宏说:“我这趟还是有所收获的。”说着,将手里的一张A4纸递给徐凯歌。
徐凯歌接过一看,是从《滨海日报》上复印下来的一则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
安云琪,女,十六岁,滨海市第一中学高二年级学生,身高一米六二,体型不胖不瘦,蓄齐肩长发,于六月二十六日晚上离家未归,离家时上穿苹果绿短袖衬衫,下穿白底蓝花短裙,有发现和知其下落者,请与《滨海日报》联系,联系电话:×,家属重金酬谢。
二〇〇一年六月二十八日
徐凯歌看完寻人启事,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道:“欧阳队长,这么说那封‘索命信’上的安琪儿,就是十五年前失踪的安云琪啰!”
欧阳云宏点点头,道:“可以这样认为。”
“好啊!这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哦,我这里也有一条线索,正要向你汇报。”
“什么线索?”
徐凯歌把朱小敏反映的情况说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