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
“三次。”
“咋不跟我说?”柳月慧感到五内俱焚,扬手就朝万山红脸上打了一巴掌。
万山红一手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眼泪流了下来,委屈地辩解说:“是你说,这种事……千万不要……对人说啊!”
“可……我是你妈呀!对外人不能说,但应该告诉妈呀!”柳月慧的眼泪也下来了。她一把将女儿揽进怀里,哭着道,“我真混蛋!是我害了你啊!”
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场。
柳月慧想,人弱被人欺,马弱被人骑,如果继续沉默下去,女儿免不了再遭吴大富的强暴。她咬咬牙,决定要告发吴大富,在医院给万山红做了流产手术后,便领着她去乡派出所报了案。
然而,就在她们报案的第二天,吴大富便得到了消息。他暗藏在万山红放学回家的路上,对她下了毒手,将她掐昏后扔进了江里。
也是万山红命不该绝,被尚美珠的爹救了。她怕说出自己的身世后被送回去再次遭到吴大富的杀害,便撒谎说父母都不在了。
夏倩倩从痛苦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继续说:“我就是那个险些被害死的万山红,吴大富就是今天的西本一郎。多年后我才打听到,吴大富在害我时被人看见了,就在公安民警去抓捕他前逃跑了。真是冤家路窄,半年前西本公司要招聘一名既会英语又懂法语的职员,我刚好条件符合,就被录取了。见到西本一郎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他是吴大富,但不敢肯定,于是我暗中调查了他的情况。”
夏倩倩调查得知,吴大富是一九九九年偷渡去的日本东京。他在东京打工时认识了一个比他大十岁的有钱寡妇——水泽久美子,她看中了他的年轻强壮,两人先是眉来眼去,接着就同居,后来两人便结婚了。
吴大富加入了日本籍,改名叫西本一郎。两年后,水泽久美子车祸身亡,她留下的万贯家产自然成了西本一郎的财产。这年的秋天,西本一郎回到国内,在滨海办了一家饮料公司。
他利用国内对外资企业的各种优惠政策,不到两年时间,就把西本饮料公司办得十分红火,日进斗金,赚了个缸满罐溢,成为富甲一方的外商。
为了证实西本一郎就是吴大富,夏倩倩利用他好色的弱点,那次故意装成醉酒,让他占了个便宜。吴大富小腹部有一块紫红色的三角形胎记,结果得以证实,西本一郎就是吴大富。
夏倩倩咬着牙,恨恨地说:“他当年不是要害死我吗?我经受的这许多磨难都是这个畜生造成的,我要报仇,决定除掉他。在那段录音中,我得知朱力古和黄艳秋也有干掉西本一郎的想法,于是决定假他们之手。我到书店买了一本录音中朱力古说的《古代奇案集》,看见里面有一个破案故事,得知荆芥花落在黄鳝汤里能致人死亡,就买了几株荆芥送去种到西本一郎的花园里,我想黄艳秋定会想到这一招的。可是,没想到被美珠抢先杀了朱力古和黄艳秋,打破了我的借刀杀人之计。我才不得不自己动手。”
欧阳云宏拿起桌上的《古代奇案集》晃了晃,道:“其实,这书中的记载并不完全可靠。书中所谓‘望月鳝’(月圆之夜抬头的黄鳝)有剧毒,纯属误传。荆芥花本身也无毒,但这两种东西如果恰巧碰到一起,便会起化学反应,产生致毒物质。也是西本一郎的命该绝,如果他当时知道自己是中了毒的话,只要说声去医院,司机关天培会立刻送他上医院救治,是能够得救的,因为黄鳝和荆芥花混合后产生致命毒性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张家茹拿健身球砸在他后脑勺上的那一下,虽不致命,疼痛却致使西本一郎全身血液猛烈一激,毒性突然爆发,这才当场毙命。”
讯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寂,过了一会儿,夏倩倩抬起头来,说:“都怪我,是我害了美珠!我不该送那个U盘给她!”
欧阳云宏说:“其实尚美珠不是真正杀死朱力古和黄艳秋的人。”
夏倩倩猜测地问:“是西本一郎?”
“是的!第二个作案人就是西本一郎。他就是那个在被害人颈上留下深勒痕的人,是真正杀死朱力古和黄艳秋的凶手。他在发现黄艳秋与朱力古的奸情之后,欲置他们于死地,便暗中跟踪了朱力古和黄艳秋,结果发现了尚美珠的企图。当尚美珠离开后,他发现没能把他们勒死,于是继续完成了作案。”
夏倩倩一脸疑惑之色:“你们早就怀疑上西本一郎了?”
“对!”欧阳云宏点点头。
“那为什么那次抓了他又把他放了?”
“因为当时朱力古的案子还没浮出水面。”
“唉!”夏倩倩悠悠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就不必……真是天意,天意啊!”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变数往往就在一念之间。你要好好反省反省!”欧阳云宏让夏倩倩在审讯笔录上签了字,朝看护的民警挥挥手,吩咐道,“带下去!”
夏倩倩和尚美珠分别被押走了,丁晓岚一边整理手中的笔录一边问欧阳云宏:“欧阳队长,你说,夏倩倩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西本一郎的吗?”
欧阳云宏笑了笑,道:“这件事可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欧阳云宏和徐凯歌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