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以来都是人影重重的肯特汗山现在安静了下来,不仅没有平日里的嘈杂吵闹,就连以往来来回回巡逻的人都不见了。
有的,只是零零散散的民夫在收拾着营帐等东西。
是的,在眼下这个第二天都还没有结束的时候,肯特汗山的明军营地就已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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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知道自己内部出现了问题的情况下,朱瞻垶自然是不会傻到把一切都规划好且还告知所有人的情况下行动,虽然并不确定敌人能不能把消息传出去,但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传递消息的方式千奇百怪,谁也不敢确定。
因此,在确定了来袭者是瓦剌的人后,朱瞻垶就“当众”下达了命令,然后转头就让张辅约束好所有将士,在没有朱瞻垶手令的情况下谁也不能离开军营半步。
哪怕是巡逻兵。
第二天一早,朱瞻垶就下令撇下民夫,大军直接出发,前往忽兰忽失温。
至于腾骧卫和锦衣卫……
他们的确是在瓦剌境内,不过现在已经开始有序的朝着和林撤退了,一天就是朱瞻垶给他们的时间。
不,应该说一天是朱瞻垶给传递消息的时间,并不是给他们撤退的时间。
朱瞻垶很清楚,如果真打起来,没有人会去管两支护卫的队伍,因为这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就算是都没了也不会影响到战局的走向。
说胸有成竹也好,说心狠手辣也罢,朱瞻垶的确是在大势之前放弃了腾骧卫和锦衣卫,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启禀殿下,越过前面的山就是忽兰忽失温了!”
刘正骑着马飞速跑来,向朱瞻垶汇报了目前的进度。
“传令下去,大军暂时停止行进。”朱瞻垶看了看天色,下达了一个命令。
他不是顾忌即将天黑,更不是想在这里驻扎,而是要做一件事。
一件能够让大明铁骑堂而皇之地践踏瓦剌土地的事情。
“派两个人,把那个箱子送到忽兰忽失温的城门前。”朱瞻垶挥了挥手,让人抬上来了一个箱子。
“是!”刘正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点了两个人将箱子抬走。
这里面,装的是那些瓦拉此刻的首级。
有时候身居高位真的是一件很烦的事情,最起码朱瞻垶是这么认为的,就像现在他明明可以指挥大军直接越过前面最后的障碍直指忽兰忽失温,但还是不得不停下来。
他可以不顾一切的下令直接冲锋,但在事后肯定会有人说他做的不光彩,跟屠杀没有区别。
朱瞻垶本来是不在意这些的,但现在却不得不在意。
他是不在意,但老爷子会在意,到时候肯定会为了这件事想各种办法,甚至不排除自己抗下来这种可能。
驱动着胯下的战马,手执出征之前老爷子给的马刀,朱瞻垶缓缓地来到了面前那与忽兰忽失温最后的遮挡前。
土剌河在这里打了个转,因为这里的地势,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个遮挡的原因。
忽兰忽失温就在西面,登上山顶,朱瞻垶立刻就感受到了日暮之时那虽不炙热,但却刺眼的金黄色光芒。
在这道光芒之下,沿河而建的忽兰忽失温整体都沐浴在金黄色的微光里。
从怀中取出单筒望远镜,朱瞻垶看着那两名腾骧卫骑着马拖着箱子朝着忽兰忽失温奔驰而去。
蓦地,朱瞻垶伸出右手,朱铭立刻将三枚令旗送到了朱瞻垶的手边。
将蓝色的令旗挑了出来,朱瞻垶拿着旗子的右手做了一个怪异的动作,然后勐然挥下。
“三千营,出发!”郑亨见状,眼中泛起光亮。
立功的机会,来了!
还没有结束,朱瞻垶很快就依次将红色与黄色的令旗依次挥舞,明军整体都动了起来。
“五军营!南北侧翼迂回!平整阵地!”
“神机营前进!”
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将最后一枚令旗丢给了朱铭,朱瞻垶眯着眼,迎着落日的余晖看向了一片平静的忽兰忽失温。
“多好的天气啊……”
“是不错。”在冲锋的嘈杂声中,朱高煦和朱高燧来到了朱瞻垶的身侧。
“在这样的美景之下,他们也算是值了……”朱瞻垶看着直冲而出的三千营,两侧突进为神机营强占阵地的五军营,口中喃喃自语。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
“半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