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似是还心有不甘,当下跺脚急到:“可是小姐……”
“别可是了。”冯瑾瑜沉声道:“此事就当没有听到过,不论是什么结果,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传统家教之中成长的女儿,冯瑾瑜的思想也十分的传统保守,婚姻大事听从父母之命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冯瑾瑜此时也只能等待一个结果,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去做。
可冯家面对裴家又能奈何?即便心中窝火,最终的结果也还是要以裴家的意思为准。
毕竟不是悔婚,只是取消了一个口头上的约定,倒也算不得上是什么丑事。
只不过冯程最引以为傲的女儿经历这种事,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让他不能接受的!
“真是岂有此理!”
冯府前堂,待送走了裴家的人,冯程终于是抑制不住自己满腔的怒火,甩手抓起一旁的茶盏便摔了个粉碎,嘴上亦是怒然道:“他裴家不就是有个出息的儿子,竟是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冯家的头上了。”
“那裴云朔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废物,若不是顶着他哥哥的余威,长陵镇哪家的姑娘会嫁给他?”
“当初来议亲的时候说的那是天花乱坠,如今竟是反悔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冯程满肚子怨气,却也不敢当着裴珅和裴云琅的面撒,只等人走了才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一旁的冯夫人见状只是暗暗叹了口气,递给一旁下人一个眼神,示意他把碎了的茶盏收拾一下。
继而抬头看向冯程,语气轻缓的道:“你既是已经同意取笑这么亲事了,就别发这么大的火了。你自己也说那裴云朔并不是个良配,如今此事告吹,对于瑾瑜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那样的顽劣之徒,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的。”
冯夫人此言不假,当初裴家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就不赞同这门亲事,自己的宝贝女儿培养的这般优秀出众,最后却要嫁给裴云朔这个只是玩乐之辈,即便裴家门第颇高,却也觉得委屈了自家女儿。
还不是冯程被裴珅两口子的花言巧语给说动了,到底是点头应了下来。
如今事情黄了,冯夫人反倒是松了口气。
冯程大喘了几口粗气,心中的郁结才得以舒缓了一些,末了也只能道:“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裴家未来的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当真能比我家瑾瑜好?”
“那自是不可能的。”冯夫人底气十足的道:“在这长陵镇,瑾瑜若说第二,谁敢说第一?若她是个男孩儿,未来必定是要入仕的。”
“哼!”冯程冷哼一声,嘴上赞同道:“没错,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裴冯两家的亲事无疾而终,而曾经关系走动亲密的两座高门之家,必定会因为此事而生出嫌隙。
雨落了一夜,翌日,万里晴空。
聂灵儿刚在铺子前下了马车,一直等在店门口的狗子便连忙跑上前来:“灵儿姐!”
聂灵儿见状微微一愣:“怎么了?”
狗子压低声音道:“铺子里来了两个穿着富贵的人,说是来找你的。”
说着,狗子指了指道路对面停着的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他们的马车!”
聂灵儿顺势看了过去,不由的眨了眨眼,因为那马车的华丽程度,即便在淮阳都也是少见的。
来找她的?
聂灵儿心下狐疑,因为她认识的富贵之人也只有余桑浅一个,而桑浅姐姐狗子是认识的,她才刚离开长陵镇不久。
那如果不是桑浅姐姐,那会是谁?
想不出便索性不想了,聂灵儿直接进了铺子。
铺子里放了两把椅子,两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里举止优雅的喝着香茶。
完全陌生,不认识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