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级的是杂扫丫鬟,其次是能在主子院子里头做活的丫鬟,而后才是近身伺候主子的丫鬟。
况且春茶虽然是聂灵儿的贴身大丫鬟,但身上还兼着聂府的管家,是聂府下人里最受器重的那个。
妾室可以凭子贵,奴才自然也可以凭主贵,被主子器重,未来的出路也会大为不同,总有一天会被主子择了良人嫁出去,根本是不愁嫁的。
只不过听了爹爹的话,温胜非但没生气,反而兴奋起来了。
一双眼睛冒着光,激动的问:“爹,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反对我娶春茶姑娘了?”
温玉松皱着眉头,瞪他一眼:“爹说的是鸟语不是?你听不懂吗?”
说着,温玉松认真的一字一句道:“不是我同不同意的事儿,是东家根本不会把春茶许配给你,能明白吗?”
“你咋知道不能?”温胜听了,不服气的道:“那姑娘家总是要出嫁的,既是必然要嫁给一个男人,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温玉松一时哑然。
他这儿子什么时候脑子如此灵便了?竟是在这个时候能说出如此让他无从反驳的话来?
这时,就连杨氏也动心了。
那聂灵儿是淮阳城的名人,春茶姑娘又是她身边的管家丫鬟,得她器重,若能娶回来,倒也没亏了胜哥。
“他爹……”杨氏笑了笑,试探着道:“要不,你去跟聂掌柜说说?听听她的意思?”
“你老糊涂了不是?”温玉松瞪了杨氏一眼,当即拒绝:“这事儿没的说,我可开不了口。”
之所以开不了口,其实是潜意识里,温玉松似是已经能够预想到结果了。
虽说以他们家这样的良民门第,家底也算殷实,娶个丫鬟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问题是,那个丫鬟是春茶,若换成是夏禾、冬青,他可能就替儿子去说亲了。
人与人不同,丫鬟也是一样。
“爹,你就去帮我说说吧!你自己儿子的亲事你都不管吗?”温胜见硬的不行,直接撒起娇来:“那你自己也说春茶姑娘是个好姑娘,不更应该替儿子争取吗?”
“我真的喜欢她,你跟聂掌柜说,娶了她我将来一定对她好,断不会委屈了她!”
“是啊他爹。”杨氏也跟着劝:“难得胜哥能遇上自己喜欢的,他如今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咱们当爹娘的,不得多为他考虑吗?”
“行与不行,总要试试啊?”
母子俩极力劝说,温玉松不由的心下微动。
看着温胜,这个他的独子,从小凡事都顺着他,从未苛待过。
而今这婚姻大事,他这个当爹的,自是要冲在前头,为他做主啊。
末了,温玉松终是点了点头,松口了:“那我明天找个机会,问问东家的意思。”
“谢谢爹!”温胜闻言一喜,整个人都笑开了花。
温昭和温娣却没多兴奋,因为两人心里也估摸着,这事儿悬,东家肯定不会同意。
第二天上午,远阳楼后厨正在为午市做准备。
一早送来了新鲜的鱼虾贝类,个顶个的肥硕。
姚天河抓起一把活蹦乱跳的活明虾,嘴都咧到耳根子了:“亲娘嘞,咋感觉两三个月没见过这么大的明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