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安隆入桂?那明贼若是趁机南下高廉又怎么办?又或者是退入琼州,凭海据守,那不是又多出了一个郑氏出来?”
全成忠对文止的三面张网的策略持反对态度,究其原因,就是时下高州、雷州、廉州几乎仍处于无政府的状态,更不要说和雷州隔海相望的琼州。
虽说大清在琼州设有知府,但由于吴三桂之乱,岛上只有三千余驻防绿营,还有一支近海防御为主的海口营,这样的兵力部署连驻扎在龙门岛的杨延迪都打不过,只能据城死守,若不追剿,明贼很可能走廉州勾结杨逆,进占琼崖。
文止哂笑道:“全总兵不必忧虑,琼州虽然和大陆隔海相望,但距离海岸太近了,最短距离只有七十二里左右,明贼不窜进琼州府还好,他们若果真上岛的话,桑督正可汇合蔡督和简亲王,将其一网成擒也。”
“这,只是高雷那边祖泽清未灭,倘若二人合流,本镇只恐尾大不掉啊!”
全成忠还有疑虑,前几日,京师有消息传来,皇帝授封广西提督的上谕已经发了,琼州虽然隶属广东,但其实距离广西并不远,若不尽快剿除,广西沿海岂不是都在明贼的兵锋之下。
“琼州军情,学生素知之,因偏居海外,人口止二十万,其余都是本地黎人,且宜居地带,多为沿海地区,我广州水师有大小战船六百余艘,大清军可朝发夕至,贼虽众,皆是裹挟之百姓,全总兵又有何惧?”
“好了,都别说了,明日大军先走西洋江入桂,这样也能驱赶明贼南下,若道路委实被明贼封堵住了,咱们再走安隆入桂。”
桑格这会总算听明白文止的意思了,就是光凭他本部兵马是不可能在这山地战中击溃明贼的,必须要和蔡毓荣的入桂大军互相配合才能一举克敌,但倘若不走归顺佯攻一次的话,一旦大军走安隆,他又怕明贼杀个回马枪,虽然滇南这边有宝月关天险,但这伙明贼实在太狡诈了,鬼知道会不会再次祸乱滇南。
“嗻!末将等遵令!”
王复汉、徐勇、郎坦能清军将佐纷纷领命,他们也知道文止说的在理,所以对桑格的军令自然无有不从。
全成忠也轰然领命,反正桑格是这次追击明军的主将,即便失陷州郡,也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实在不行,那只有再调集大军征剿了。
永历三十四年六月二十日,清军追兵继续起行,一路沿西洋江顺江东下,很快杀入了滇桂边境。
可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官道又是一处令他们绝望的存在,百步左右一道壕沟,半里左右一道泥墙。
当然这些壕沟和泥墙还挡不住大清军前进的步伐,已经割了辫子民夫再度被驱赶上了官道,负责清理前方的壕沟和路障,他们身后是自清军南下以来,还没上过一次战场的楚雄绿营。
道路很难走,花费了近一个多时辰,暂领右江镇副将衔的王参将才堪堪前进了里许左右,不过王复汉还没收到退兵的军令,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明贼在官道两侧有伏兵。
正行间,突然前方传来一声爆炸声,然后便见前面监视民夫的绿营兵乱成了一团,那些民夫也一个个吓的往地上一趴,将头死死地埋在土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王复汉和刘麻子也被前方的爆炸声吓了一跳,以为预想中的明军伏兵终于出现了,但很快发现事情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前方根本没有什么埋伏,准确的说,不过是小股明贼的骚扰。
被袭击正是刘麻子的兵,那队兵的带队把总一脸哭丧的过来向参将大人大致叙述了遭袭过程。
据这把总说,他手下的十个绿营兵在前面探路时突然遭到十几个敌兵袭击,他们只是扔了几颗类似陶罐的东西下来,随后那东西便人群中炸开,那陶罐里面射出来的都是小石子和细铁钉,有四个兵丁因为受伤过重,已经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