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大人,贼寇掘壕而进,若掩至城下,即可在城门洞内装填炸药,如此便可炸开城门,又或者继续掘我墙基,破我城墙!”
文止也被琼州军前所未有的战法弄的有些头疼,但他素来足智多谋,很快就想到了城外的贼寇准备采用什么办法破城。
“先生既知贼寇诡计,那必定有应对之策!”
桑格和全成忠等人惊的是面面相觑,彭春更是一把扯住文止哀求起来,自大清入主中原以来,他们和他们的父辈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华夏各族百姓的鲜血,现在长毛贼寇兵薄城下,还拿出了他们无法应付的攻城手段,这样在场的满洲官将都生出了一种末日即将到来的情绪。
文止道:“呃……爆破城门之法,可用巨石堵城之策应对,至于贼寇挖掘高要城墙,那学生可真的无计可施了,诸位将军要知道,虽说我高要城墙采用砖包土所建,但因为临近西江,土质松软,不消五六日,贼寇就能挖开墙基,然后再利用火药爆破,届时城墙必塌。”
“贼寇用爆破之法,咱们也能用水灭火,这城墙又岂是这么容易塌的?”
桑格这会是既郁闷又害怕,郁闷的是上次攻打南宁时,大清那么多总兵、督抚居然没想到挖掘壕沟这样简单的办法,以至于被贼寇内外交攻,大败而回,害怕的是,一旦高要失守,那他这个一路追击长毛明贼的云南提督肯定是逃不脱贼寇的毒手。
“桑督,高要城墙足有两丈多宽,贼寇在外围挖掘墙基,咱们怎么用水灭火?
守肯定守不住了,唯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焚烧城内粮草,然后驱赶百姓出城冲击贼寇军阵,我军可趁机逃出高要。”
古往今来,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补给,文止虽然想不到如何应付琼州军破城,但突围之策,他却是有所考虑的,那就是用高要城内的百姓掩护大清军脱离战场,至于能逃出多少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
全成忠、郎坦、彭春等八旗将官无一不惊愕地看着脸色从容的文止,他们没想到同是汉人的江南文坛领袖会如此狠辣,居然想出了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主意。
“不可,肇庆乃是朝廷转运广州粮草的要道,本督若是弃城而走的话,那简亲王所部大军势必会被尚之信和长毛贼的两面夹击,那后果不堪设想,彭春你去发动民夫先把城门给本督堵上,文先生不是说长毛贼寇起码要四五天才能挖开城基吗,那就等四五日再做计较。”
文止说要弃城逃跑时,桑格确实是动了心,但是他却知道别人能逃,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万万不能逃的。
自他追剿滇西明贼以来,不仅累遭大败,还屡次丧师失地,以至于贼寇坐大,若一仗不打就丢失肇庆,致使围攻广州的计划破产,那他肯定逃脱不了皇帝的怒火,而且文止虽然说的天花乱坠,但贼寇有两千余骑兵,即便是逃,他麾下的八旗兵也未必逃的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桑格是不会选择弃城而走的。
“嗻……!”
桑格不能逃,全成忠、郎坦等人又何尝能逃,大清律法森严,不死于国,就死于法,实在打不过选择撤军还情有可原,可贼寇昨天才兵临城下,今天就走,这已经不是打仗了,而是望风而逃了,所以领了桑格将令,就匆匆下城而去,准备征调民夫堵塞城门。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文止见桑格不肯现在撤军,气的长叹一声,跌跌撞撞地除了城门楼,他又是大清的官,他还要为自己的性命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