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王复汉?王爷让你随她进城!”
桂林官员的一片苦心,并没有迎得安亲王爷的欢心,只是在官道上随口敷衍了几句,戈什哈统领塔那喀就是踏马上前,抬手指向跪在官道一侧的王复汉。
“嗻!末将谨遵王爷令谕!”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复汉也是广棍,硬着头皮领了岳乐的军令,他已经猜到岳乐会找他问话,却没想到岳乐刚刚抵达桂林第一个就找上了他。
黄性政、龙嘉德、江皋还有王宽等官员却是有些诧异,一个个用羡慕眼神地看向总兵大人,直以为勇冠三军的王复汉这是入了安亲王爷的眼。
岳乐是大清亲藩,又是宗人府宗正,他抵达桂林,自然是将按察使衙门改成了他的行辕,至于黄性政却是搬到了知府衙门办公。
“王复汉你可知罪?”
进了按察使衙门大堂,岳乐就是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坐到了大堂中间的案几前,眼神死死地盯着诚惶诚恐地总兵大人。
“末将知罪,末将屡次被贼寇击败,实在有负国家,有负圣上隆恩……末将有愧啊!”
跟随过桑格、跟随过平度、甚至跟随过简亲王喇布的王复汉,可不再是白沙冲时的小小千总了,而是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一年多的老油子了,长官发了怒,不管是真问罪还是假问罪,先把责任担下来总是没错的。
“尔之罪何止于此?现在本王问尔,若尔有半句谎言,就算尔是朝廷的太子少保,有圣上钦赐的黄马褂,本王也斩了尔”
岳乐的语气依旧冰冷,他从云南返回广西的途中,已经把王复汉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知道他是在姚安时被桑格抬举,这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可是令他疑惑的是,桑格等人都阵丧了,这狗东西居然还活的好好的,而且官职就如同坐火箭一般往上涨,甚至皇帝都有意让他提督广西。
“卑职……,……卑职确实有罪,辅国公征伐南宁时,卑职替他隐瞒了事实,但卑职委实是迫于无奈,还请王爷恕罪!”
王复汉磕头如同捣蒜,死道友不死贫道,辅国公虽然大,但大不过安亲王,为了自个的小命,只能对不住辅国公爷了。
“说!”
王复汉的表现在岳乐的预料之中,当然他也没有针对已经回京平度的意思,他只想知道平度战败的真相,好做出正确的判断。
“王爷,此前卑职随辅国公出征南宁,因南宁地形险要,贼寇据玲珑山和青秀山而守,我军猛攻十余日不得寸进,是末将献计用军中民夫攻山,以消耗贼寇物资,这才拿下了玲珑山,然随军民夫已经耗尽,辅国公因见末将所部在玲珑山损失甚重,就是遣末将至淳化捕拿百姓,公爷则率山东和河南绿营主力进逼青秀山。”
王复汉说的口干舌燥,却又不敢停下来,强忍着嗓子里传来的撕裂感,尽力吞了两口唾沫,然后又接着说道:“可就在这时,马……逆却带着长毛贼寇主力沿西江增援南宁,并在淳化击沉了卑职携带的运输船只,分兵包围了淳化城,辅国公许是得知了长毛贼寇回援的消息,我军又没有水师之利,在撤往淳化的途中被贼寇击溃,残部退至西舍寨,末将好不容易杀散围城的贼寇,本想退往梧州,可又不敢承担折了主帅的责任,只得带兵前至西舍寨附近,许是见我军粮草全折在官道上,贼寇疏于防范,卑职又选的是天明之前动手,这才救出了辅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