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康熙一愣,不由自主地朝屏风上那斗大的“广东尚之信”几个大字看了过去,脑海中不由想起幼年时期,尚之信在大内充当侍卫时的情景。
当年多尔衮专权,宫中到处都是他的耳目,尚之信却自始至终都站在顺治这一边,而且还几次冒险出宫,替顺治联络两黄旗大臣,顺治引以为知已兄弟,亲政后甚至亲封尚之信为安达公,安达用蒙古语表示,其实就是兄弟的意思,也就是说顺治其实是把尚之信当兄弟看待的。
那个时期,尚之信对顺治的几个子嗣同样照顾有佳,尤其是康熙感染天花后,尚之信更是衣不解带地护卫着宫前。
感慨了一番后,康熙这才言归正传道:“说吧,广东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广州怎么又落到长毛贼寇手中了?”
索额图奏道:“回主子,据安亲王奏报,为了尽快拿下广州,他是令尚逆堂兄尚从志为内应,袭破了广州西城,尚之信负隅顽抗,率其本家藩兵和大清军在西城瓮城决战,最后力竭而亡,可谁知道长毛贼寇也趁机进了城,因我军和尚之信交战时伤亡颇重,贼寇却是生力之军,而且贼寇手中还有一种威力极强的震天雷,威力较之我大清的震天雷强了数倍,我军猝不及防之下致使广州落入马逆之手。”
“那就是败了?说吧,这次又折了多少军马,安亲王和成亲王还有什么话?”
见索额图的脸色难看,康熙知道大清军这次肯定损失不少,花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却便宜了长毛贼寇,即便是斩杀了尚之信,但是在康熙看来,这仗还是输了。
“回主子,此战我军拢共折损两万三千兵,其中甘肃绿营四千六百余人,宁夏绿营……宁夏绿营几乎全军覆没,还有……还有!”
索额图越说声音越低,到后来几乎是声如蚊呐,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呵呵,岳乐……岳乐,还有什么……快说!”
康熙也没想到这一仗会遭受如此之重的损失,心中的怒火顿时飙升到,但岳乐战功卓着,南方的战事,他还要仰仗岳乐,只嘶吼了两声,还是把满腔的怒火强压了下来。
索额图偷眼朝和他同来的佟国维看去,想指着他能替自己分担点压力,可佟国唯却如老僧入定般趴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这事和他无关一样,只得硬着头皮再奏道:“是……还有两千多八旗兵被长毛贼生俘……但贼寇又把他们放回来了,只是……只是砍断了他们十根手指,安亲王不知如何安置这些旗兵,请皇上明断!”
“要朕明断?要朕怎么断?他们在前方吃了败仗,居然还有脸让朕替他擦屁股,岳乐你是要逼宫还是想造反?”
闻言,本就气愤到极点的康熙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气怒交加之下,竟喷出一口老血,眼前一黑,登时栽倒下去。….“主子……!”
“皇上……!”
见皇帝吐血晕倒,东暖阁内的索额图、佟国维和梁九功慌得也顾不过得尊卑礼仪,抢步上前,将康熙扶上了软塌,宫内服侍的太监宫女也都骇的不轻,一个个扯着嗓子在那哀嚎。
“不要嚎了,谁再嚎,咱家活撕了谁,快去传御医……快去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