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塔那喀他们完了!”
王府戈什哈的覆灭令塞愣额心胆俱裂,望着前方向城门楼子涌来的楚军人海,塞愣额扯着岳乐的衣袖发出绝望的哀嚎。
“呃!”
岳乐木然地应了一声,顺着塞愣额的目光看去,他发现,已经有明军冲到了城门楼子旁,正和残存的一百余戈什哈绞杀在一起。
图海同样吓得六神无主,脑壳上布满了汗珠,身体仿佛筛糠一样颤抖,断断续续地只反复重复着一句话:“王爷,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岳乐这会也醒转了过来,对着图海和塞愣额哀叹道:“贼寇来就来吧,图海,你以为咱们还有活路吗?你也不想想,这些年咱们杀了多少明国人?明国人又怎么会放过我们?是汉子的,就给本王振作一点,别到死还要被汉人看不起。”
“唉……!”
图海看着脸色绝望的岳乐,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显然守在城门楼处的王府戈什哈也不是李汉明和他所属亲兵的对手,只支撑了小半柱香,就被砍翻了一大半,剩下的数十人也几乎人人带伤,但他们依然牢记他们的使命,一个个提着滴血的刀矛将岳乐和图海等人护卫在身后。
“跪者生,站者死!”
“跪者声,站者死!”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中,无数的楚军杀进了仿徨无依的清军人海之中。城头上那些逃生无望的清兵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倒在他们视之为猪羊的汉人身前。
临阵反水的池州绿营千总王世祖第一個跑到了李汉明面前,指着城门楼子里残余的满洲兵,一脸谄媚地说道:“大将军,被满洲人护卫着的就是伪清安亲王岳乐。”
“……嗯!你随本将去拿住岳乐,传令兵,快去向殿下报捷,就说太平已破。”
李汉明的脸上挂满了泪珠,作为永历朝廷的遗臣,这里没有人比他清楚,当年清军入滇时,云贵的百姓受了多大的苦难,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流落边陲的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手刃鞑酋,为永历皇帝和李晋王报仇雪耻。
“投降者免死!”“投降者免死”
陈文佳、张念一、朱兆奇一个又一个楚军将官提着沾满血迹的长刀指挥着身边的士卒,将无数跪倒在地的绿营兵和八旗兵聚拢到了一起。
没有人敢反抗,投降的绿营兵还好点,毕竟他们都知道楚王殿下对汉人还是比较宽宥的,那些个满洲兵就不同了,跪在地上却是不停地瑟瑟发抖,生怕自己会成为大明兵明正典型的对象。
随着战事接近尾声,岳乐和他残余的数十个戈什哈成了战场上唯一还在苦苦坚持的存在,太平西城城楼上那面正蓝旗的鎏金大纛更是吸引无数楚军官兵的存在。
这刻,除了还在收拢俘虏的楚军官兵,几乎所有的明军士卒都向着岳乐的王旗涌了过去。
“岳乐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你若是投降,本将可以替你向楚王殿下求情,让他饶你一条狗命!”
李汉明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了岳乐的面前。陈文佳、张念一还有朱兆奇等人都是有些好奇,他们不明白李定汉明为什么会招降岳乐这个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刽子手。
岳乐惨笑道:“……投降?让本王向你们投降?你们打的好算盘呀!本王是当今天子的皇叔,是总统江南战事的大将军,我若是投降你们,那天下人谁还会看好我们大清,别的不说,江北大营的蒙古人说不定第一个就会背反,本王又岂能因为区区性命,令大清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本王恨啊,若是当初在昆明,尽早剿除你们,又岂会有今日之祸。”
李汉明冷笑连连“呵呵,岳乐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们的皇帝康熙都是我楚军的瓮中之鳖,本将招降你,不过是怕康熙小儿被我们殿下被俘虏后,太过孤单罢了。”
困顿边陲二十余年,李汉明等的就是能将满洲的王公贵族狠狠地踩在脚下,他不光要从肉体上,更要从精神上将岳乐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
“你胡说,皇帝身边十余万水陆大军,便是你们的舟师抵达,也未必是我长江水师的对手,你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扰乱视听,本王既已战败,有死而已,你又何必多言。”
“安亲王的耿耿忠心,本将是佩服万分,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就算您真的想替伪清朝廷殉国死节,但是您总得替您的儿子考虑吧,本将实在不忍心您白发人送一次黑发人啊,唉,本将忘了,你们鞑子是不留头发的,应该是白辫人送黑辫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