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民闹事?告诉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浙南和福建发生民变的消息后,马仲英也是不明所以,矿税改革条例发布后,江南这边施行的格外顺利,苏松和浙北的士绅甚至愿意额外拿出钱粮资助楚军,怎地到了福建和浙南就生出了祸端?
“殿下,我楚军在长江一线连战连胜,摄于我军军威,再加上清廷清欠事,江南士绅本就和清廷苦大仇深,自然没有人敢跳出来和朝廷作对,可福建和浙北那边就不同了,正所谓天高皇帝远,清欠的事又没波及到他们,他们自然不愿意向朝廷缴纳商和矿税了。”
马三德回话时,脑袋低垂的像个鹌鹑一样,楚军在江南推行税制改革之前,马仲英就要求锦衣卫必须全程跟踪,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是心有戚戚,生怕马仲英会因此震怒。
马仲英冷着一张脸,他没想到在楚军筹备北伐的节骨眼上,福建和浙江会发生动乱,经马三德这样一解释,也恍然大悟,不过脸上却古井不波,冷声道:“说说吧,到底是哪些地方?事态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回殿下,主要是龙岩、温州和新昌一带,那里矿产丰富,地方上的士绅不满朝廷加收矿税,故意扇动百姓闹事,不少士子也被他们蛊惑,虽然尚未冲击官府,但地方上已群情汹汹,很多人都说朝廷这是破坏大明祖制,若放任不管,只恐事态扩大!”
闻言,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的金光祖长舒了一口气,地方上还没闹事说明事情还是可控的,忙接口道:“殿下,闽北和浙南山多而林密,那些士绅又经营已久,如今江南初定,为防内生掣肘,莫如先以安抚为主,待咱们剿除伪清后,再和他们算账。”
“左相这是谋国之言,朝鲜归附事肯定瞒不了多久,一旦消息泄漏,我军可就不得不出兵北伐,以牵制北方清军,这个时候,南方可不能乱啊!”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依左相之策,缓缓图之,只要咱们剿灭伪清,立时可以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牛天宿和余思明二人都对金光祖的意见表示赞同,事分缓急,他们都认为北伐清廷这是急,而福建和浙江的士绅抗税则是缓,既然是缓,那楚军也可以用缓兵之计,先稳住他们。
刚刚被提拔为中书省左丞的唐甄进言道:“殿下,臣对左相的意见不敢苟同,正所谓治乱世,用重典,若是不压住这股歪风,只怕其他府县的士绅都会竞相效彷,到时候朝廷又从哪里收税,崇祯朝财政枯竭的教训殷鉴不远,殿下决不可姑息养女干。”
马仲英不置可否,而是突然转换话题道:“金光祖,伪清统治那会,两广的商税是多少?福建和浙江的商税又是多少,有没有孤定的十个点多?”金光祖没想到马仲英会有此一问,但立时就猜到了马仲英所表达的意思,忙道::“回殿下,臣在伪清那边担任两广总督时,清廷在两广的商税差不多五个点,但若是把其余的摊派都加起来,怕不有十五个点,福建那边只会更多,要不然清廷哪来的钱粮武装那么多水师战船?”https://www.
听了金光祖的解释,马仲英脸都气绿了,冷笑道:“呵呵,伪清在江南清欠,在福建收十五个点的税,这帮士绅一个个赶着趟给他们送银子,怎么到了孤这里,就开始抗税了?是咱们大明的刀没有清廷利索,还是他们心怀鞑虏,对大明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