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闲沿路直追,但领路的雁儿脚程太慢,踉踉跄跄勉强跟在后头。山中小路众多,他又不能丢下这引路的女子,只能忍着耐性继续前行。
天已大亮之时,江怀闲眼尖地瞅见部属留下的特殊记号。权衡再三,沉玉的行踪暂时无法得知,盲目地追下去倒不如派人四处打听。
于是,辨别着记号,一路寻到了芮军的集结之地。
见江怀闲完好无损地站在跟前,阮恒双眼一湿,哽咽道:“公子,河流湍急,下官寻觅半月未果,还以为……”
转头瞥见身后的雁儿,他立刻敛了神色:“公子,这位姑娘是?”
美眸在她身上一转,江怀闲淡笑道:“不错的苗子,以后就归你了。”
雁儿一惊,他的意思隐隐是要将自己送人,不由急急揪着他的衣袖:“我会好好服侍公子的,请让我留在公子身边……”
不着痕迹地甩开她的手,江怀闲笑道:“想要留下,就该好好听话。这是阮恒,你以后就跟着他做事了。”
闻言,知道他并非将自己送出,雁儿脸色一缓,朝阮恒矮身一福:“见过阮公子。”
阮恒略微点头,虽然他尚未看出这样普通的村姑有什么本事,可主帅的眼光自是不差:“来人,把这位姑娘带下去。”雁儿的俏脸掠过丝丝黯然,眼底亦满是不舍,一步一回头。
见她走远。阮恒拱拱手,正色道:“公子,锦军派人一路在崖下大肆搜索。由吴汉钟带领,正驻扎在离此处五里之外。”
江怀闲剑眉一挑,缓缓开口:“一切安好?”
“是,主子失踪的事,军中除了下官之外,无人得知。”担心皇上知晓后有所行动,阮恒甚至下令处死了跟随江怀闲一同上山地士兵,以便封锁消息。\\\J\\\
“很好。”他微微点头,眼底冷意一闪:“传令下去,搜寻沉玉的行踪,活捉回来。”
“下官得令,”阮恒目光一动,两人一同跌落山下,可是期间发生了什么让主帅如此动怒?
“长史带了多少人前来?”江怀闲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淡声问道。
“统共三百人,分散在各处,而今只有不足百人在此。”阮恒担心暴露行迹。将人数一减再减。
“可是想到藏匿之地?”三百人也并非少数,如今他们在锦国之内,避开锋芒,隐匿在暗处才是上上之策。
“十里外的山中有一处山寨。人数不足四百,皆是山贼、流寇等亡命之徒。山脚有若干简陋陷阱,山腰四面设有望台,作示警之用。”阮恒嘴边扬起一抹讥笑,只是那群乌合之众生性懒散又无人可驾驭。可惜了这山寨苦心经营的各处机关。
“反抗之徒众多,已经除去十之**,余下的人公子打算如何处置?”
江怀闲淡然一笑:“无用之人,留来作甚?”
阮恒了然,躬身应下。正事已毕,连忙召人伺候江怀闲沐浴更衣。梳洗停当,这才向山寨进发。
安坐在大堂伤首,江怀闲环顾满屋的名师真迹与各种金银瓷器,微微眯起眼。看来这群山贼的收获倒是够丰富的。想到山顶的粮仓足足可供他们两月之久,他唇边的笑容越发深厚。
“公子,在山下截获五人,应是山寨地漏网之鱼。”阮恒匆匆走入,拱手行礼道。
“带他们上来,”上山前。所有人都被清理干净。江怀闲正觉无趣。难得起了兴致。
几人被五花大绑送了上来,面上的神色有惊讶。**kelesk.**也有惧意。毕竟山中数百人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坐上这男子恐怕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纵使见着这男子俊美的面容,心底有几分惊艳,也不敢表现出来。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过活的贼子,只是匆匆一瞥,就知此人得罪不起。几人武功平常,这点保命的眼色还是有的。江怀闲扫视着堂下的山贼,自从入门后,他们再也没有抬头,倒是识趣:“这样吧,若你们能说出些有趣的,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五人面面相觑,领头那刀疤男子想着这人非富即贵,应该不至于出尔反尔,率先开口说道:“公子一言九鼎,怕是不会与我们这些人一般见识……”
江怀闲美目一抬,这人倒有些意思,居然懂得用话堵他:“是生是死,就得看你们了。”
思前想后,刀疤男子寻思着他定然不会想要听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便直言道:“不足二十里外,锦军有几千人驻扎。”
听罢,江怀闲笑了笑:“你足够聪明,可惜此事我早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