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这么宽广,风又大,风筝早已不见踪影,如何找回来?太监满眼惶恐,沉玉也觉得过于兴师动众,便劝道:“奴才再给殿下做一个更漂亮的风筝,好么?”
赵祈恩不舍地望了眼手里断开地丝线,另一头空空的,想了想才略微颔首:“小玉子,本殿下要跟刚才一模一样的。”
沉玉连忙应下,周围伺候的太监和宫娥这才松了口气。
下一刻,大批禁军冲了进来,将石亭团团围住。为首地正是那位副统领,如今升任了统领,躬身朝赵祈恩拱手道:“属下奉皇上之命保护东宫,请太子殿下暂且回房歇息。”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众位将士,小太子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了,母后呢?”
统领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皇贵妃正在皇上的寝殿,太子殿下无需担心。”
沉玉听出他语气中地丁点迟疑,感觉事情并非如他所说那般。特意派人保护小太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赵怀津的作风。
赵祈恩没有再开口询问,抬步走向内殿,她连忙跟在后头,亦步亦趋。待关上了殿门,只余两人独处,沉玉扫视了一轮,犹豫道:“殿下,此处可有藏身的地方?”
小太子瞥了她一眼,往床底努了努嘴。想也知道室内只得那里可以藏人,可并非久藏之地。沉玉正要细细再问,却见赵祈恩跳下椅子,迅速钻入床底,不知按下哪里的机关,地板无声无息地打开,露出昏暗的密道。
她急忙从烛火旁取了火折子,在床榻上把枕头塞进锦被里,放下几重纱帐,悄声把小太子推向里头的暗道。
圆眼里闪过一丝不解,赵祈恩正想从床底爬出来,忽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沉玉又推了他一把,敛了笑容,火折子也塞到小太子的怀里。乌目一瞪,催促他赶紧下去。
纵使只得五岁,可赵祈恩常年生活在皇宫之中。虽说年幼,看底下的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倒也能分清一二。他明白沉玉想救自己地性命,也就乖乖地带着火折子走下了地道,眼睁睁见着石门在身后封上。
沉玉喘了口气,不明白她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可一想到那个孩子要被当做傀儡在金銮殿上过一辈子,她不免有些心疼。一个只得五岁地孩子,比之她当年还要年幼,沉玉实在下不了手。
即使清楚江怀闲不会杀小太子,可也绝不会让他好过。试问,还有什么比生不如死更为痛苦?
敲门的人终是失了耐性,银光一闪,殿门应声被劈开两边,落在了地上。沉玉好整以暇地看着涌入地禁军士兵,好笑道:“我还真没见过如此无礼的奴才,对一个稚儿,你们有必要这般,也不怕吓着太子了?”
“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凉快去。”那统领目光一冷,扫向了纱帐内隐约可见的床榻,向周侧的士兵点了点头。
众人一哄而上,扯开重重纱帐,掀起锦被,却是一堆枕头。禁军统领恼怒地瞪着沉玉,怒喝道:“太子在哪里?说出来,兴许会饶了你一命。”
她故作惊讶地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床榻,诧异道:“刚才明明见太子上榻歇息,这会怎么突然不见了?”
“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给我绑起来!”未免殿外伺候的奴才去通风报信,统领颇费了一番功夫把东宫无声无息地封锁住。想着那小太子定是逃不过,也就没有多加理会。如今却给他跑了,若主子怪罪下来,他可担待不起。
禁军在屋里仔细查看了一轮,一无所获。抽出佩剑,横在沉玉的颈侧,他不由冷笑道:“此处只得你跟那太子两人,他去了哪里你怎会不知。若是识趣的就快快道来,我等的了,可手上的剑就不知道了。”
沉玉不为所动,还嬉皮笑脸道:“奴才真的不知,统领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一命吧。太子要做什么,又怎会不避开小的,统领英明,这事奴才真是不知……”
还没说完,只觉颈上一痛,她皱眉瞪了过去,眨眼间就把那统领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他凉凉地瞧了沉玉一眼,挑眉道:“……不知道么,不知道我还留着你做什么!”
剑尖往内深了一分,大片殷红落在衣襟上,眼见就要性命不保,沉玉咬咬牙,大喝一声:“慢着!”
“停手!”
如此同时,门外亦响起一道熟悉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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