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却不以为然地道:“可据臣所知西岐向来如此,似乎与陛下囚禁姬昌并无多大干系!再说,陛下可囚他一时,难道还能囚他一世吗?”
受辛一听,冷冷地道:“就是囚他一世,他又能如何?”说着坐了下来,神色傲然。
商容看他这模样,深叹一口气,道:“陛下就算一直囚他又能如何?人总有一死,若那姬昌有一天离世了,到那时陛下该如何?”
受辛一听,顿时又坐不住了,是啊,等到姬昌一死,自己还以何去羁靡西岐?受辛想着不禁又愁上眉头,重又站起身来,走来走去苦思,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目放精光,脸现喜意,说道:“有了,其子伯邑考现就在朝歌,不如将他也扣下!”
商容听到大惊,万料不到受辛竟会突然产生如此想法,叹道:“陛下,就算陛下将他也留下,过数十年后,伯邑考也是会死的,到那时陛下又当如何?总不能一直只以此法为用吧!”
受辛听到脸上笑容顿时又消失了,他大吐出一口气,显得又是焦虑,又是无奈,沉思半晌毫不得要领,终于极不耐烦地大声道:“唉,干脆派兵把西岐灭了,省得寡人如此劳心!”
商容只觉全身一震,忙道:“陛下,万万不可,西岐克守臣节,我们出师无名啊!更何况若无西岐,西路诸侯何人统领,西羌又由谁去防御?陛下不要忘了豕韦,大彭二国的教训,此二国本是王庭东部屏障,赖此二国,东疆多年无事,当年若非武丁王为泄一时之恨灭此二国,以致东夷数次叛乱无人可制,不得不劳历代先王亲自远征,还累得陛下今日不得不将王师主力留在那里,其实那东夷倒也罢了,可那西羌跟我殷商却是累世深仇,若无人看管,怎么得了?”
受辛大叹一口气,竟是一阵落寞,他又坐了下来,心里已没了主意,不禁又问道:“丞相以为,此事该怎么办呢?”
商容见受辛情状,知道其已放弃这心思,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心道险些因自己几句话惹得战火又起。他微一思量又道:“陛下,姬昌与伯邑考皆是仁义诸侯,素性忠良仁德素著,且姬族民风淳朴,对这样的诸侯,当以恩以待之,以结其心方是上策,如现下之法只会逼其造反,毫无益处。且姬昌仁德,世人皆知,无故囚禁,也有损国誉啊!”
受辛想来想去,竟拿不定主意,突然透过门,见妲己在内室轻捋秀发,身姿婀娜,裸露的双肩如雪如玉一般,一双妩媚动人,勾魂摄魄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受辛顿又觉欲火焚烧。他强自平静了下来,道:“此事容寡人再思量一番,再做定夺吧!丞相,若无其他事情,今日就到这里吧,你跪安吧!”
商容顺着受辛的目光往里一看,顿明就里,微微叹息一声,知道再说什么受辛也听不进去了,只得道:“臣遵旨,请陛下安歇!”说着退下。受辛急忙回到内室,商容回头看着受辛的背影,心道这殷商社稷,万千黎民命运皆系此一人,可偏偏又是这等情状,也真是让人无奈。自己这丞相,实在苦不堪言!
受辛回到里殿,迫不及待的抱起妲己到了床上行乐,直至筋疲力尽才停下。他此时又想起伯邑考的事,还是有些思虑。放姬昌回西岐,断难放心,可这般留着,好似也不是办法,可若处死他,又想姬昌西岐确从未做过半点违逆之事,杀之实在理亏,不禁又犹豫不决。
妲己偎依在受辛身边,看着他这般神色,不禁又问道:“陛下,您在忧虑什么?”
受辛深叹一口气,道:“是姬昌之事,刚才丞相过来说这件事,要寡人放了姬昌!”
妲己心中一凛,试探着问道:“那陛下以为该如何呢?”
受辛皱眉道:“寡人要知道该怎么办,也不必为此事犯难!”他刚说完,突然转头向妲己问道:“王后以为此事应怎么办?”
“不放!”妲己毫不犹豫说道!
受辛一怔,看着妲己坚定的表情颇感意外,甚至有些好笑,问道:“为何?”
妲己道:“陛下囚禁姬昌七年,他必然心怀怨恨,若是把他放回西岐,难保他不步姜文焕后尘!”
受辛沉思了一会儿,悠悠地道:“其实……我看姬昌倒未必是这样的人!”
妲己忙道:“陛下,人心叵测,他如今在陛下手中,才这般恭顺有礼,好似毫无怨恨,谁又知他心里怎么想的!陛下,如今南都姜文焕已经反了,那西岐国力远胜南都,若再反了,那还了得!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